杨苏苏神色微滞,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风摇摇头,苦笑道:“仿品?苏苏小姐,恕我直言,这些古董包括字画在内,全部都是近代工艺品,也就是赝品。”
“近代工艺品?多近?”
“额,上个月。”
“......”
杨苏苏攥着茶杯,呆愣在原地。
仿品都还()
好说,算是她年轻道行浅看走了眼。
如果是清代其他书法家的仿品,可能她还亏不了多少,都懒得去找卖家兴师问罪。
然而若是近代产出的赝品,其中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
仿品,就算是被当场看出,卖家也能狡辩说是不识货。
而买家如果没有杨苏苏这样的背景,便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不好直接翻脸。
至于近代赝品,那可就是诈骗了,以几千几万块的成本,敲诈杨苏苏足足六百多万。
不,算上全部的九件古董,杨苏苏直接亏了三四千万,很多时候她一个月也就挣这个数。
老姚脸色也是微沉,凑近仔细观察字画。
他看了眼杨苏苏的表情,小心翼翼道:“这位先生,其他的我不敢说,但我对书法字画也有些了解,像这幅朱彝尊的鸳鸯湖棹歌,笔墨确实有很多年的岁月沉淀痕迹,纸张也不像是上个月能产出的......”
杨苏苏低着头没出声,手里紧紧攥着茶杯。
显然,她也想听齐风给个解释。
三四千万,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个钱,重要的是她被打了脸,傻子一样花几千万淘了一堆赝品。
若是传出去,爷爷与父亲会对她失望,这家原本在古玩市场口碑很好的门店也会受到影响。
古玩圈子就这么大,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是杨苏苏年轻还小,如果她是上了年纪的老师傅,这种事情传开她就不用在这行混饭吃了。
“具体手段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对方是有某种做旧与仿造的能力,才能做出这种以假代真的赝品。”
“要判断的话,其实也不难,姚掌柜取一幅年代相近的字画上手摸一摸即可。”
姚掌柜点点头,忙不迭取来一幅清代的字画,然后分别上手搓揉了一下。
两者同是晚明出现,清初使用较广的泥金纸,这是一种宣纸,有韧而能润。
表面涂有一层金粉或金属粉以作装饰,黄中带赤,经久不变质。
虽然经过岁月的沉淀,纸张已然泛黄,失去原有的特色,但若是上手去摸,依旧有种质地润滑的感觉。
姚掌柜仔细感受着两者触感,突然瞪大了眼睛。
同为泥金纸,同有数百年历史,店内真迹字画的韧性明显要好一些。
而这幅赝品,虽然做的很好,一下很难分辨不出来,但只要两者同时上手去搓揉,还是能感受到一些差别。
其中差别非常细微,除非是杨京这种老师傅,否则没有这种明确的对比,入行多年也很难分辨出来。
而两者同为清代的泥金纸字画,既有这种明显差别,便证明质地稍差的鸳鸯湖棹歌是清代之后的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