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振,你怎么一回事?动不动就来找我?烦不烦?”四十多岁就已经秃顶的大队长郑闻悟,一脸不满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事的话,我敢打扰公务繁忙的郑大队长?”周云振表面貌似恭敬,实则话中不满道。
“有什么事?”郑闻悟眼神冰冷地问道。
“有个报告麻烦领导看一下,最好能批示一下。”周云振面色平淡道。
大队长郑闻悟阴沉似水,他草草地看了一下报告。
他出口不逊道:“我们大队是小单位,不是支队部。为什么不与本地那么多小企业签订合同,却偏偏要去傍大公司的粗腿?”
“青年人就是谈恋爱,也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你今生枉为人,这个道()
理你难道不懂吗?”
“你这么热心去面对别人的冷眼吗?热情去换冷漠?还要低于市场价二个点销售防盗门?”
“让利?你这是出卖单位的利益,崽卖爷田心不痛啊?你这种人在过去就叫卖国贼,不,卖家贼,不,叫卖单位贼,吃里扒外的典型。”
冰刀霜剑严相逼!
出乎郑闻悟意料的是周云振却并没有表现出胆怯的一面,“我有话说。”
“什么话?”大队长郑闻悟一脸恼怒。
“我们一直在与小公司小企业合作,可是它们有多大抵御市场经济风险的能力?”
“在市场经济的惊涛骇浪中,它们有几家幸免?我们有多少烂账收不回来?”
“与大公司新世纪公司合作又如何,它与我们是按市场价结算,可是赊了多少账?货款回笼多少?资金积压多少?”
“我们单位已经江河日下,还抱残守缺吗?还不采取适应市场经济的做法吗?我们不傍大树,不傍信誉及社会认可度好的公司,去傍烂公司吗?”
大队长郑闻悟听了这话,一时噎住,口塞得说不出话。
周云振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大队长郑闻悟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不过,大队长郑闻悟又抓住了另一个问题。
他伸手将办公桌子一拍。
随即发起了一番来势汹汹的攻势,郑闻悟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你小子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脑子进水?”
“你还要在大队范围内择地重建外协办?”
“区区一个无名小卒,还只是一个试用干部,竟然要划地搞独立王国?”
“是不是不自量力?不,是不是搞分裂?”
周云振没有被他的气势所慑服,他知道眼前这家伙不过虚张声势,借机打压自己而已。
而且他训斥的声音越大,就表明他与自己水火不容,这是向某方递投名状呢。
周云振毫不客气道:“呵呵!搞分裂?这帽子太大了吧?我有这个资格吗?”
“现在横岭劳改支队也就是一个总场,每一个大队也就是一个分场。请问哪一个大队哪一个分场没有独立的围墙?是不是都在搞分裂搞独立?”
“我们十大队远离支队部,这么偏僻,难道是独立王国?”
周云振有理有据的话,让大队长郑闻悟一时语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小子公然挑衅自己的尊严?
可是大队长郑闻悟实在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在说理这方面,自己又不是周云振的对手。以势压人,周云振这小子又不服,现在敢怼自己了。
反正刚才自己的吼声别人也已听到,传到支队部,传到政委那儿的话,都会知道自己与这小子势同水火不相容。
得慢慢整治他,用文火炙烤他,给小鞋给他穿。让他什么事都办不成,做不了,有苦难言,寸步难行。
没有背景的小人物,整治你,就像捻死一只小蚂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以后整治处罚他得有实料才好,虚张声势没用,得为他备点儿实料。
当然备料的同时,自己还要得到实惠,还得不动声色地让他当一个“背锅侠”才好。
一个一箭双雕的想法,浮上了郑闻悟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