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阎暄正翻都没翻,就已经察觉这书信的内容。今年洪水来了突然,片刻之间,几道重要堤坝被摧毁,江河湖海汇聚一堂,快速融合在一块。前一天的雨下的也蹊跷,京城地势偏高,雨势本不该下这么多,雨水过多,容易淹过庄稼的根茎,长此以往,庄稼极容易发黑烂根。
阎暄正是看着阎胤长大了,他的品行端正,宛如第一代的开门老祖宗。可现在的阎家早已经()
不复当年,也没当年这么团结。可在他看来阎胤既然出生在阎家,受到家族带来的红利,理应为家中子弟着想。这是阎家大染缸里的第一课,步入朝廷,处处都是关系,没有阎家族长的身份和阎家背后的助力,阎胤同孙成克一样的平常人。随意让人欺负,连想护的人都不住。
“阎胤,我知道远边的事!但身为一个平凡人,我们护住阎家就好。”阎暄正来这么天,实在太了解阎胤,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烦的不能在烦了。一心想从他手里捞一笔,分一分家族不愿给他的权利。
面对阎暄正无赖般的要求,阎胤不免想起祖父在世时关于叔父的只言片语。话不是什么好话,可却精准地找到阎暄正的痛脚,并且完美地把握住评价。
“你叔父平庸自傲,假慈悲真小人,没了你父有胸襟。可他比你父更在乎阎家,所以我把他留给你。”
留下这一句,便早早收回阎暄正手里的权,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他身上。说是为以后的阎家培养一个家主,实则是对兄弟几人的不放心。其他叔父各有各的本领,可能阎家人才济济,老天爷看不下去,就给阎家按过几个血命,同期里有些才华的为了铺路,为不留下把柄,自断门户,从阎家脱离以后,就隐姓埋名不入官场。后来,留在阎家的只有阎暄正这种平庸。
“叔父,放火烧山杀人的权利还不够大吗?”..
阎胤正过身子,挺拔起背,头一次正肃神情,以一种翠拔□□的姿态牢牢站立在高处,神态哀凉空空。法度无情,更是皆因有法才有情。
阎暄正瞧这架势,心里犯怵,事情却是他的错,但他赶赌阎胤不敢对他动家法。除去汤芷已经在祖祠里商议过,说起来名正言顺,只是手段龌蹉些。世家不都是表面光鲜亮丽,关起门背地里多的是肮脏手法。草芥人命,人命在他们眼里跟个玩意似了。
“叔父!”阎胤说,“你也知道陛下现在查世家查的严,所以收敛一点吧。要不然阎家会毁在我们这一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