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春做事张扬冲动,没等张慕华回家,就直接派人写下婚帖,将帖子送到孙家,给他爹来了个先斩后奏。
等张逸春与张慕华说这事,已经是三天后了。
“你真是胡闹,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她是孙成克的妾,你娶她为正妻,你日后还想不想在圈子里混了。”张慕华眉眼立时张起怒气,顺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张逸春如玉般的脸闪现出一道红掌,嘴边渗出一丝血迹,但他忍不在意,只是轻轻用手一试,将它擦了干干净净。.
再抬脸他还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张脸一扬带着不服的意气。
“父亲,母亲说过她希望让我快乐,有一个幸福的生活。眼下,我娶汤芷就是我心之所向。至于你那些圈子,我本就不和他们相融,他们怎么看就怎么看呗,日子是我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只要我自己过好就行。”
说着,他低低笑了几声,眼里盈满了光芒。
张慕华见到这样的儿子,仿佛一夜穿过他看到以前的自己。想起夫人临终对他的嘱托,想起至今不忘却的夜。
缟素的脸刻印在红血里,一点点失去生命力,慢慢松开紧握他的手,重重叠叠落在床上,任凭他如何唤她,如何后悔,她都是安安静静地睡着,睡到他们的合墓里。
他往前凑了凑,伸出手摸了摸张逸春的头,无奈暗哑道:“你长大了,我做不了你的婚姻大事了。你要想娶汤芷,我也不反对,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好好待人家!不要学我,一天二天往外面跑,要学会照顾家庭。”
张逸春本以为要和父亲再耗一会,才会得到父亲首肯。结果他没放大招,他父亲就直接妥协了。
这事来得太容易了,让张逸春有点怀疑,动了动嘴又放弃了。只要父亲答应,那他明日便可以把聘礼单送到孙家。
汤芷是奴隶,无家无亲人。按风俗来,张逸春其实不用送礼,只需找个不错日子把人抬回屋就行。可张逸春不想委屈她,女子婚嫁本就是第一大事,一生只有一次。虽汤芷不是清白之身,还是孙成克的妾,但张逸春觉得值得,喜欢一个人就该给她最好的。
次天,张慕华又往张逸春的聘礼添了八抬,总共凑出十八抬,给足了汤芷面子。
汤芷一直养在张家,张逸春派人量了量她身量,专门制定出一身嫁衣出来。对称的花纹刺着价值不菲的珠花串子,连襟上又挂着米粒大小的玉刻,远远一看仿佛如同仙衣。
嫁衣准备好了,张逸春怕汤芷那边出意外,便连同下人一起对她隐瞒着婚事,整日把人拘泥在屋内,不让人出去。
孙家那边,从孙成克接到聘礼单那刻,家里整个风向就彻底改变了。有人欢喜,有人悲伤。
孙月香眼红单上的珍世稀宝,陈氏高兴家里即将又添几笔钱,孙月余这边倒没什么,不悲不喜。
孙成克红赤眸子死死盯着手上的单子,气红起脸再次去找张逸春理论,只被人扔回来一次又一次。
张逸春这举动真是出乎他意料,“他怎么敢,怎么敢娶汤芷?”
一时他有点羡慕了,他没有像张逸春那般勇气。不畏任何人任何眼光,不畏前不畏后,可他呢,他只能纳心爱之人为妾,把正妻之位腾出来。
“张逸春,你把汤芷让我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孙成克见着禁闭的门,揪起衣服缓缓无声无息落下几滴。..
由于孙成克天天来,汤芷的名声也被他坏了不少。人们都以为汤芷是个花心女子,不仅一边勾搭孙解元,还一边勾搭张逸春。最后见张家有钱,便一脚踢开孙成克。
面前各色流言,张逸春将护汤芷护得严实实,生怕外面流言风声辱了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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