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担心你乡试,叫我过来看看情况。”汤芷跟在孙成克后面,有秩序依门而入。可小嘴却纷加吵闹,吵闹孙成克有些头疼。
孙成克按了按太阳穴,缓解缓解一夜未睡的疲惫,强行打起精神边走边道:“乡试一事我自有把握,让母亲不必过多忧思。”
进到屋内,汤芷没见识迅速打量了一遍。清贫的屋内正贴后墙边摆放着一张木制无色床,往右边看去,可以见到一个石头堆砌写书挂笔的书桌以及二把板花木交把椅。
孙成克见汤芷如狐狸似溜达着双眼,眼睛朦胧中还时不时拂过些水光,便知他家这小狐狸崽子在想什么。咳嗽一声,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等待着汤芷继续盘问。
果然屁股还没有坐热,这只小狐狸就提了些非人哉的事,她竟然想去其他书房房间里看看,这可把孙成克气得脸红鼻子粗,当下不想理睬人。
“我就是好奇。”汤芷撒娇拽起孙成克宽大的袖口,玉手在桃红色的红装娇显着分外娇甜。孙成克就是铁石心肠,也抵不住这股猛烈攻势,温和教训道:“跟紧我,不要到处乱跑。”
汤芷甜甜笑了,紧紧勾拉着孙成克,观览起书院。
孙成克所在的学院是方里之外最好的书斋,早年间这里面出了不止一位官员政事大臣,只是近代不争气落寞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有不少名门望族想把孩子送进来。可书斋一年只收五十人,要拜入门下,首先得经历笔试面试,合格后才有资格进门。孙成克就比较厉害,笔试面试皆为第一,免试学费拜入院里,是这里百年不遇的天才。
来这里的人都听说过孙成克,可他平时除了打饭上课就不怎么出门,不少人只听过传闻却从未见过真人。
几个书生结伴迎面而出,见到孙成克正想礼貌打了招呼,还没出声,目光就被人身后娇嫩嫩的小姑娘紧紧吸引了。上好的容颜在阳光熠熠生辉,从未点缀过脂粉的肤色犹如过水豆腐白皙,让几人不得呼吸加重。倒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实在是这个太过于绝色,惊华从中来堪比传言的神仙妃子。
等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他们是看人看痴的。
“你们说那姑娘是孙师兄什么人?”
“应该是他妹子,你看孙师兄长相清泉冷厉,背直高耸入云,这姑娘又如此清婉可人,一看就是一母同胞。”
“你上次不是说孙师兄整天拉脸皮,看你都反感他吗?现在夸他夸成青山白石,你可真虚伪。”
“你要有这么漂亮的妹妹,你想让我怎么夸你就怎么夸,你有吗?”
几人打趣着,很快将事情给传播出去。
书斋的另一处,一个书童抱着成堆的卷宗,走到正中的书堂里。
不同于孙成克屋的狭小,宽大亮堂的屋内伫立着巨大的书架,镂空的架子上边摆放着阎家家尺,主位梨花椅上除了成堆的书,里面还立坐着一个面容带横疤的青年。
这青年是当朝阎宰相的庶长子阎胤,自小生母早逝,家中一切都由嫡母掌控,由于儿时遇险面容受伤,被父亲寄养在乡下的铺子里。
在书院里,除了孙成克外,最传奇就要属他了。状文概述皆是京上,行文词藻用长先生的话来是绝文,只可惜其面容不及孙成克。为人也因为脸上的疤,不擅长于人交流会谈,时常只说一二句话,久而久之,不了解他的人都觉得他冷血孤僻。
想起这事,书童怜惜望了眼他,恭敬地弯下腰,放下书和阎胤说话,“公子,书拿来了。”
阎胤拎答着书,翻看了几遍,听到外面吵闹的人声,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吵?”
书童见阎胤皱眉,不得连声答道:“孙成克的妹子来了,书生们瞧着稀奇,都在那边围着()
看谈论。”
“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了?”阎胤不以为然道。
“公子你就不懂了吧,那姑娘长得似仙女样。”书童回想起汤芷的脸,不禁夸赞道。
阎胤白了眼,拿起桌边的笔,沾了沾墨汁道:“真是迂腐。”
书童听公子骂他,也不急着反驳,只找了个借口出门。
书童走后,院外的人声越来越大,扰得阎胤心无法平静下来。起身撩起外衣,推门想去提醒一下他们。
结果正好,遇见孙成克带汤芷过来见师长。
阎胤虽长相破损,在家中还不受宠,但说到底终究是当朝宰相的长子。长先生也不好将人安排在普通书房,便把人放在稍次于正阁楼的次卧。害得书生们要来找长先生时,就必须从受住他这铁面冷气的洗礼。
“阎胤兄好!”孙成克意思了下,喊完声就要带汤芷走。
可汤芷见人少,瞄见阎胤脸上狰狞疤痕,不禁惊恐地睁大瞳孔,留下了眼泪。
阎胤见小姑娘哭了,心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出于负责下来哄哄人。
阎胤是个老大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哄人,他只发现他越走近,那姑娘哭了愈发狠,弄得他仿佛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孙成克以为阎胤嫌汤芷烦,想到阎胤在书院里的大名,紧紧用身躯护住汤芷。
见孙成克这母鸡护小鸡的举动,阎胤意识到他可能被误会的,但碍于嘴笨,只停下脚步复诉道:“孙成克兄好!”
孙成克略有点诧异,但也没多想,略过这个小插曲,和阎胤温和地笑了笑,便把人给拉走了。
等人完全走了,远端观望的书童溜达到阎胤身边,开口嬉笑道:“公子,那姑娘好看吧!”
阎胤闷沉着脸色冷声呵道:“一天天不专注学业,想女色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书童跟阎胤久了,自然也知道阎胤的脾气就是这样直扭,说什么话干什么事都带着反味。为了能跟继续跟这主子,他选择转移话题。
“公子,老爷那边人来话了,说让你多请教请教谢家大公子。”
“谢义谱这个怪物有什么好请教了。”阎胤一想到谢义谱这鬼笑人不笑的死皮脸,儿时不愉快的记忆便浮现在脑海里。
那时阎家还没有被重用,阎父为了向上爬,扒上官场中的谢家。谢家是百年望族,家中人丁稀少,除了谢义谱外,也就只有谢义和。比起长嫡子,谢父更重视幼子,对外也多宠些。阎父为了讨好,便把年仅六岁的他送到谢家陪四岁的谢义和玩耍。
谢义谱是弟控,每天读完书都要回屋去逗其弟。那时他才送来,正抱着谢义和说小话。谢义和也算配合,窝在怀里不哭也不闹,特别好照顾。看書菈
就在阎胤松了口,觉得父亲交代任务特别简单时。谢义谱嘶吼地飞扑来,与阎胤争抢谢义和。
谢义和这傻小子见到谢义谱,直笑着喊咯咯,一点都不知道下秒要发什么事?
阎胤怕谢义和在争夺里受伤,便把人送给谢义谱。那时谢义谱只简单看了眼他,直视的眸色流淌着机械冰冷的色彩,从他的眼神里,阎胤察觉到危险。
果然,在阎胤回家的途中,被歹人蒙上麻袋狠狠打了一顿,敷上狗东西纸条扔回阎家。
这手法一看就是谢义谱干了,谢义谱在外是谦谦公子,可只有接触过他的人,才能明白他骨子的厌寒。表面就多优秀,内心就有多偏执。从那天起,阎胤就远离谢家。
可谢义谱却没事有事就来找他,逮到他就打他,这被打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遇害毁容。
“公子,你和谢县太爷有矛盾吗?”书童出声打断了阎胤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