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尚不亮,陈氏便醒了。穿衣下床,拉起睡在夹板外侧板凳床上的汤芷。看書菈
汤芷蜷曲收起脚尖,娇脸压在单薄的衣衫里,折出一道道红痕。炎热焦燃在空气里,等汤芷醒来,全身沾满了香汗。
陈氏见汤芷这小猪模样,气便不打一处来。回想起往事,她本意考量着家里只有二张床,与儿子商量,让汤芷睡在地板上。反正汤芷不值钱,买来用处也只是介仆人,她可不想为个***乱花钱。
孙成克想都不没想,直接否决了,“母亲,她名义上是我童养媳,让她睡地板名声不好。”
看着儿子冷霜的眸子,陈氏忍不住与儿子犟嘴,“你要有钱就去买床,反正老娘没钱,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名声能值几个钱?再说现在你也不是什么大官,重视这些有什么用!天大地大,钱最大,要没钱,你吃什么喝什么。你浑身上下哪个不是我辛辛苦苦赚回来的,为了你,我顶着村里的闲言碎语,誓死不在再嫁。你倒好,如今为了才来家没多久的小丫头片子,就大逆不道说你母亲。”
陈氏骂骂咧咧,指着孙成克鼻子拿尽她街头的泼妇样。后不放心,又掉些眼泪。孙成克是她生的,自然懂得他的性子。他跟他老爹一样,表面冷淡无比,但实着最怕女人的泪水,属于严重的吃软不吃硬。
“既然这样,母亲,我睡地板吧!”孙家大部分的生计都由陈氏掌管,孙成克抄书捕鱼赚到钱时,无一不上交贴补家用。
此话一出,陈氏恼着孙成克,痛心疾首冲骂道:“好,小畜生你可有骨气啊!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你亲娘啊!竟然敢和我反着来!”潸然泪下,哭丧着脸狠狠捶打孙成克。
孙成克一声声受着,不吭一声,固扭地始终坚守原则,不退一步。
陈氏气歇哭够数,才冷笑左右退却,松口道:“她跟我睡!为了你名声,你娘我可不介意再受委屈。”
孙成克是她儿子,以后一辈子的依靠,她是说不得骂不得。但汤芷充其量就是下人,惦记孙成克从不入女眷屋,陈氏背地里撑起破板凳,给汤芷架起一个床,扔在漏风风口。
“母亲!”汤芷打断了陈氏,腼腆依赖一笑。
陈氏皱眉,不喜瞧眼开口,“瞧瞧你现在什么样,打扮这么狐媚,是想丢我孙家的脸吗?”要汤芷是她闺女,她肯定喜欢,可偏她不是,也不知半路从哪里来的胚子。
哪家主娘希望自己儿子被妖精迷惑?不用心学习读书用功,把心放在仕途官场上。反正她可不希望,呵斥起逼人换衣。
汤芷垂头看身上桃粉的衣衫,失落笑了笑,明明挺好看的,还以为穿成起来会端庄有礼,结果穿起来狐媚。第一次出远门,出于女儿心境,汤芷想给自己打扮漂亮些。
见汤芷迟迟不动手,陈氏等了有些不耐烦,从板凳底下拿出一个沾满灰层补丁衣服甩给汤芷,捏着鼻子道:“穿这身衣,天都亮再磨叽下去,你就不要出去了。”
汤芷忙换好衣服,懂事赶上陈氏,牢牢黏在身后。
“哼”陈氏哼了声,从手饰盒里拿出一锭银子。今日她可要好好逛逛,前些日子莫氏丈夫发月钱给莫氏买了好些衣服,可让她眼红不少。
莫氏有父有儿又怎么样,她虽然死了丈夫,但她有一个了不起的儿子,看她儿子昨天给她挣回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