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梅一边赶着一群小鸭子往河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
自家小姑子捡的这是鸭子吗?
只见一群黄色的小鸭子中,夹杂着几只腿长,脖子长。
看着像是鸭子,却又和其他小鸭子,不太一样的鸭子。
难不成是鹅?
钱月梅心里嘀咕,嘴上却是一溜的好话。
小姑养的小鸭子就是好,你看看,个头多大?
同样是养鸭子,别人家的可是和小姑的差远了。
钱月梅说着,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
旁边的张麦芽,面对钱月梅高昂的嗓门,声音如同蚊子嗡嗡。
二嫂说的是,别人哪能和小姑比?
那是自然!钱月梅一扬脖子,满脸的得意。
仿佛小糖宝是她心尖上的宝贝。
张麦芽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没再说什么。
钱月梅斜了张麦芽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嫌弃。
我去二盼他姥家一趟,你把鸭子赶去河边,然后自己上山捡菌子,打猪草。钱月梅高姿态的吩咐道:记住!不许偷懒!我晚一会儿就去,不许告诉娘!
大柳树村的女人们,地里忙的时候,下地干活儿。
地里不忙的时候,大都每天上山挖野菜,打猪草。
抑或是捡菌子,挖竹笋等。
总之,一年四季都不得闲。
苏家的女人也是如此。
张麦芽听了钱月梅的话,低眉顺眼的道:知道了,二嫂。
仿佛对于钱月梅趾高气昂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
其实,往日有苏大嫂在场,钱月梅是不会明显针对张麦芽的。
不过,今儿苏大嫂和苏大哥刚刚去了镇上。
只剩下钱月梅和张麦芽一起上山。
钱月梅当然就没有顾虑了。
纵然张麦芽这两年在苏家,一直存在感极弱。
但是,钱月梅却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依然处处提防,处处较劲儿,看张麦芽万分的不顺眼。
张麦芽处处避让,但是每每做出来的事儿,说出来的话,却总是让钱月梅心里不踏实。
这时,几个妇人提着篮子,正从对面走过来。
二盼娘,你以后就是官爷娘子了,有啥事可得多照应着咱这乡里乡亲的点儿!
一个妇人看到钱月梅,立刻笑出了一脸花,语气亲昵,态度热情。
其他人听了,纷纷附和。
可不是嘛,二盼娘以后可了不得了!t.
二盼娘,不对,这以后得改改称呼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着钱月梅,一阵奉承。
钱月梅心花怒放,笑的嘴都合不拢。
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风光过!
张麦芽神色黯然的,看了钱月梅一眼。
然后,小心的赶着一群小鸭子,向河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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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月梅的老娘王氏,正坐在炕头上纳鞋底。
二闺女满脸春风,一阵风儿似的刮了进来。
娘,您这次应该相信,您闺女我钱月梅如同公鸡打鸣似的,得意的一扬脖子,当初眼神儿,有多亮了吧!
不得不说,钱月梅的声音,带着一丝尖利高昂,刺的王氏耳朵疼。
王氏差点扎到手指头,瞪了闺女一眼。
心里的喜气,却也压抑不住地往上冒。
女婿有出息,她这个当岳母的,当然也有脸面。
钱月梅一屁股坐在炕上,指挥正在绣花的()
三妹。
三妮,去给二姐沏碗糖水,多搁点儿糖。
钱三妮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长得模样倒是端正,就是皮肤有些黑。
此时,听了二姐的话,没好气的说道:二姐活的倒是越发金贵了,不如给咱娘称斤糖回来,也算是二姐的孝心。
钱月梅一瞪眼,看向了王氏,娘,这丫头莫不是疯了?说话咋夹枪带棒的?
家里的两个妹妹,四草整日咋咋呼呼的。
三妮却是老实能干,闷声不语的。
今儿咋就跟炮仗似的了?
王氏对着钱月梅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
随即,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纸包,对三妮说道:你去煮点山楂水儿,搁点儿糖,稍后给你爹送一壶去,解暑气。
三妮接过纸包,冷着脸出去了。
娘,咋了?钱月梅看向王氏。
王氏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你二姨给她说的那门亲事儿,又不成了?
咋又不成了?不是说那家已经同意儿子入赘了吗?
倒是同意入赘了,但是相看之后,那个男的嫌弃三妮黑,非要再添加十两银子的彩礼。
王氏说到这儿,又叹了一口气。
三妮一生气,说啥都不乐意,硬是跑到你二姨家,让你二姨去给拒了。
钱月梅听了王氏的话,嗓门立刻拔高。
十两?他咋不去抢?!
以为自己是个金疙瘩不成?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他值不值十两银子!
不过是一个跛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