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巨兽在洞窟掐架,没关注到逃走的两个身影。
云缺和梅钱终于逃离险地,在昏暗的通道中快速疾行。
“你想钱想疯了是不是!北域也敢走这么远,不要命了?”云缺在前面走着,埋怨道。
“追踪一棵雪参,结果遭遇蝠妖,大意之下被抓来此地。”梅钱在后面沉声说道。
云缺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回头盯着梅钱浑浊的双眼道:
“雪参呢,分我一半。”
“被蝠妖吞了,想要去它肚子里取。”梅钱随之停步,声音低沉中透着一种沙哑。
“当真?你是不是想独吞雪参?”云缺道。
“区区雪参,骗你作甚。”梅钱说罢双眼晃动了一下,拍了拍自己身上道:“真没有,不信你自己翻,这次你救我一命,若有雪参,送你就是了。”
“信你一次。”云缺转过头继续往外走。
走了一段上坡路之后,到了垂直的洞口区域。
云缺用刀切出几块豁口,当做阶梯爬了上去,梅钱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爬行途中,梅钱的目光始终阴沉,动作不那么顺畅,看起来体力不支,最后还是云缺在上边拉他一把,才爬了出来。
距离山洞出口已经不远。
两人身后的洞窟深处传来阵阵嘶吼,也不知那对妖兽夫妻打成了什么模样。
云缺倒提着毒牙刀,继续走在前面,边走边道:
“交情归交情,这次我冒死救你,可不能白救,最少三千两银子,加上以前你欠我的钱,四千两整,回学宫别忘了给我钱。”
“好。”梅钱下意识的道出一个字。
好字刚刚出口,昏暗的通道里刀光一闪!
云缺突然回身一刀!
这一刀斩得无比迅猛,又极其决然,闪电般斩向梅钱的脖子。
梅钱此刻显然没多少力量,他无法躲避。
眼看着刀刃即将斩中,忽然一块镜子出现在梅钱面前,镜面里浑浊一片,宛如涌动着大雾。
毒牙刀斩在镜面上,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刀刃陷进去大半。
云缺双眼血光一闪,抛弃毒牙刀,妖刀浮现而出!
看到妖刀,梅钱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故作惊慌道:
“你做什么!连我也砍?”
云缺声音冷冽的道:“砍的就是你,因为,你不是梅钱!”
云缺此时已经能彻底断定,眼前的家伙,只是梅钱的躯壳,而非梅钱本人!
在洞窟里的时候,云缺就发现梅钱眼里的浑浊有些不对劲,当时旁边有两头四阶巨兽,没时间多想。
逃出洞窟后,与梅钱的一番对话,加深了云缺的怀疑。
梅钱的声音没问题,是他本人,但语气明显与以往不同,尽管他极力掩饰,对云缺这种熟人来说很容易察觉。
梅钱的目光晃动了一下,道:
“你如此武断,如果真杀了梅钱,你难道不怕自己后悔。”
云缺冷冷一笑,道:
“别说四千两的外债,哪怕只有四两银子,梅钱都得跟我讨价还价,钱比他的命重要,你答应得那么痛快,肯定不是梅钱。”
梅钱点了点头,道:“果然还是你最了解他,你们都是钱眼儿里的蛀虫,没一个好东西。”
云缺冷漠道:
“至少比你强,我们只爱财,不喜欢别人的身体!”
说罢妖刀一震,断刀式即将出手。
“等等,我不想与你为敌。”梅钱盯着妖刀,忌惮道。
“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夺舍()
了梅钱,我只能送你上路!”云缺冷声道。
“夺舍?呵,你太瞧得起他了,区区七品武夫,蝼蚁一般,要天赋没天赋,要气度没气度,整天钻在钱眼里,老夫宁可魂飞魄散,也不需要这种饭桶肉身。”梅钱冷哼道。
云缺迟疑了一下,拿不准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你既然没夺舍他,那梅钱的元神去哪了,他为何无法苏醒。”云缺质问道。
“他为了追踪一棵雪参遭遇危机,被蝠妖重创,伤势算不得多严重,暂时昏厥而已,来北域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他莫要逞强,谁料他太过贪心,不自量力!”梅钱语气懊恼的道。
“你如何证明梅钱的元神还在。”云缺道。
夺舍这种凶险的遭遇,云缺自己就遇到过。
当时墨老的夺舍,如果没有妖魂,现在云缺这具肉身已经是墨老在控制,所以云缺拿不准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老夫只是以神魂之力暂时控制他的身体罢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立刻回去。”梅钱道。
“回去?”
云缺盯着对方面前的铜镜,道:“梅钱的护心镜果然有问题!你住在护心镜里!你是他爷爷?”
被梅钱当宝贝,洗澡都戴着的护心镜,果然有玄机。
“休要乱讲,谁是他爷爷!”
梅钱的语气变得愤怒起来,道:“老夫若有这种孙子,早亲手掐死了!要天赋没天赋,要气运没气运,交友还不慎,整天与一些坏痞厮混,好的不学只学捞钱,坑人,占便宜!如此子孙,要他作甚!”
云缺赞同的点头道:
“梅钱确实没什么气运,穷得叮当响,在白玉城结交的都是狐朋狗友……哎?我怎么觉得你在指桑骂槐呢?你把梅钱唤醒,让他跟我说话,否则我信不过你。”
“现在醒不过来,他已受伤,我没办法,你如果不信老夫,我可以现在就走,他的死活你自己看着办。”梅钱道。
“好哇,你回镜子里吧,我会把梅钱带回去。”云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