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情况?”司仪挠了挠头,显然对眼前的状况感到不解:“我听他们说在你们的酒里下了蒙汗药,所以才想着把你们叫醒……看来似乎是我多虑了啊!”
“是啊……但是我们早就知道。”贺难一个一个指着自己的同伴道:“这位大汉,蒙汗药对他来说没有用;这位小汉,乃是给别人使蒙汗药的行家;至于两位女士,则也都有辨识的能力,所以压根儿就没喝酒。”
“至于我吗……”贺难干呕了一声,将喉咙间火辣的感觉强行压下,抖了抖湿润的手:“我是靠抠嗓子眼催吐的。”
司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既然你们都醒着,那就快点离开吧……他们很快就要过来了。”
俗话说财不露白,晌午村长的大儿子来向贺难要钱,贺难这痛痛快快地随了礼金反倒是让人盯上了——说来也是,哪有人会这样给素不相识的人随份子的?于是村长之子便笃定贺难要么是怕了自己,要么就是有钱烧的慌,又或许是二者兼有,于是便心生歹念,纠集起同村青壮年要趁火打劫。
于是他便先联络了贺难的住家,那男人本就见钱眼开,也知这伙人出手阔绰,便动了歪心思,遂在晚间的酒席上动了些手脚,只等众人昏迷后便下手取财,此刻怕是已经汇合到一起准备围过来了。
“如果真要走的话,那我们早就走了,还用得着在这儿等么?”就算面对无衣少主柴思畴,贺难都是迎难而上,一群见财起意的村民又能奈他何?“倒是你,你来给我们通风报信,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恐怕不好交代吧?”
司仪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也不是这村里的人,大不了以后就不来这里了呗!十里八乡也就我们这一支殡葬队,也不怕没有活儿干——只是这些人要对过往行人下手,却是实在令人厌恶,再加上我看你还挺投缘,所以才会把这事告知你一声。”
虽然只是个山野村夫,但这青年面对这些个江湖来客却不卑不亢,坦然相告道。
“不过救你们归救你们,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很艰难,那村长家还是有几分势力的,所以咱们就在这儿告辞吧,我先走一步。”司仪朝着众人一抱拳,便要先离开,却被贺难伸手拽住。
“你听听外面什么声音……你跑晚啦!现在是想走都走不掉了。”贺难早觉外面已有群寇包抄而至,伸手拉住了对方:“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消消停停地准备看戏。”
“看戏?看什么戏?”司仪也懵了,没太理解贺难的意思——难不成这家伙就凭着五六个人、其中还有两位姑娘和一个睡得昏迷的家伙,就要对抗一村当中的男丁?虽然他今日听得贺难自称也是个武林中人,但平生也并未见过什么高手,只觉得什么样的老虎都架不住一群狼。
这司仪人不错,只是他的见识还是限制了他的思考,以至于略显狭隘——事实上连五六个人都不用,就只需要一个人大抵就能摆平这桩糟心事。当然,贺难指的不是自己,说实话他能靠着自己不弱的实力加上邪剑的威慑拖住柴思畴,但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八成是把他给淹了,但除了贺难之外的人打这些村民就是砍瓜切菜,土崩瓦解。
不明就里的司仪看贺难这么淡定,自己又走不脱,索性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等着这家伙口中的好戏开场,而贺难也没那么多废话,拿出自己的派头来趟过门槛直面这些贪婪的鬣狗。
“你没给他们下药?”为首的村长之子见贺难等人招摇过市,连忙低声看向了借宿给那伙人的男子。当然他也不傻,至少现在自己还没有暴露出意图来,不去大声宣扬也是为了还有余地进行斡旋,便稍稍避开了贺难那灼人的目光。
然而贺难怎么会给别人高挂免战牌的机会?机会是在村长之子扭头的同一时间,那主动叫嚣的声
音恰逢其时地响起:“兄台带众人气势汹汹地将我围困在此,这是意欲何为啊?”
“说话啊?哑巴啦?”贺难一开口就要气死人,连换气都不用便紧接着逼问两句,村长之子也想说你给我回答的时间了么?可是这样张嘴就是输阵又输人,只得想办法另起话题,却是让他瞧见了与那伙人走在一起的唢呐手。
“我道是谁泄密,原来竟是你……”村长之子避开了与贺难的四目相对,专挑软柿子捏,看到了那个通风报信的家伙,用词并不客气:“姓庞的,十里八乡同气连枝,我们村里也向来待你们送丧队不薄,今日你又是何故站在外人那一边?”
“我只是不站在你那一边而已。”庞屹然努了努嘴,其实这种借丧事为由头勒索钱财的事情,他自然习以为常,也懒得多管闲事。但谋财害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咱们也都算是乡邻,听我一句劝,这几位都是不好惹的,你道个歉收手,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