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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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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五章 趋吉避凶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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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剑徐行的贺难因发力过猛而变得表情狰狞,本就明显的血管暴跳,可能随时都要挣脱出皮肉的束缚,最后连声音都变得嘶哑:“但你敢赌我绝对不会用这把剑伤到你吗!”

柴思畴没有回答,他告诉自己不会被这样粗鄙的招式击中,但他还是退却了一步。

他是韬光养晦数代的家族继承者,是柴姓复国的希望所在,是被视作谶言中天命所归的新君——数十年如一日的灌输让他对此深信不疑,他就是那个生动荡之世、立至圣之身、带三尺之锋,登龙光之极的应运之人!他三十年来跋涉而过无不与各色预言谶语不谋而合!

这样的一位王者,怎能葬送在一个无名小卒、或者说有名大卒的随手一剑之下?

其实就算贺难真的能在他的胸口剜上一剑,他也未必会死,而他却一定能在同一时间把贺难的脑袋敲碎,就像粗制滥造的拨浪鼓。

可柴思畴仍旧迟疑了,他主动放弃了自己在武功高强上的优势转攻为守,转而采取了一种只有弱势一方才会更倾向于使用的战术——防守反击。

因为在柴思畴的眼中这并非是一场公平的赌局,贺难在其中占尽了便宜,尽管他的赢面很小,但他所投入的赌注却更不值得一比,就好像一个身家巨亿的富翁和乞丐进行赌博,而获胜的一方可以得到对方的全部财产一样失衡。乞丐当然愿意进行这样的搏命,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希望赢下这宛若新生的可能性,但富翁却会拒绝——乞

丐的破碗对于他来说毫无价值,可一旦失败呢?

无衣少主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掐灭自己可能会失败的苗头,只要拖延下去,等到贺难连剑都挥不动的一刻,那自己才是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宛如被魏溃附体的贺难正在将所有的一切逐渐从二者的身上剥离开来,什么样的征兆和传说都无法再给柴思畴增添力量和勇气,他所能依靠的也不是旧王后裔的显赫身份,在贺难渡尽劫波的“真我”之下乱七八糟的剑招并没有伤害到柴思畴的身体,却已然将他貌似坚强的外壳拆的破败不堪。进攻手段的匮乏被他以锋利的刀剑来弥补,缺少锻炼的皮肉却能得益于贺难对于防御技巧的开发,这样看来他也没有当初那么弱小了。

“嘁……你凭什么……”已经有几招对于柴思畴来说相当危险????????????????了,每一次挥剑之后贺难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可只要自己再有半分上前的动作,散发着杀意的剑都会警觉地重新振作。

“看来你宁愿相信那诅咒现在正笼罩于我头上。”到了这个时候,贺难依旧不忘记用口舌之利来给柴思畴施压。

“这样下去你迟早都会被累死,我又有什么必要冒着这种风险和你兑命?”柴思畴又退了一步,将剑锋拒之门外。

“你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因为软弱所以宁愿把信心的来源寄托在这种毫无根据的流言之上。”见柴思畴神色有异,贺难又道:“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这把剑,不就是为了那把剑除了诅咒之外的传奇那部分吗?可现在相应的传奇不是应该应验在我身上吗?这样你还会觉得我不能杀掉你吗?”

伤人伤己的无柄刀,你使用它指向强敌,今后的某一日伤害了自己的结果也应当承受,也必须要承受——对此或许没有人比贺难更具有发言权。

既然柴思畴笃信邪剑的传说,那当传说正被对手所掌握时,那也要理所当然地成为传说之下的祭品!

贺难的右手也终于开始为左手分担剑的重量,用“传说”去给它的信徒来上一剑!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超一流高手在气势上居然被一个菜鸟所压倒,这种罕见的场面就连在马车上观望这场实力悬殊的主将战的金满也为之震骇。他从没有见过柴思畴如此方寸大乱的时刻,他冷静的性格指示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绝不能让少主与对方继续短兵相接,所以他拨转马头驾车冲进战场,撞死贺难就一了百了!

于是就在贺难的背后,如惊雷的鸾铃声叱咤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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