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难似笑非笑地把酒盅送到了自己嘴边:“那么答案呢?”……
根据史孝文的说法,他和柴思畴不但认识,而且相当熟悉,柴思畴比他略大些年岁,当时的史孝文便以兄事之——他这“丑奴儿”的绰号便是柴思畴所赠,而在柴思畴的一干结义兄弟之中、与史孝文同样得以“词牌”为绰号的人共,其余分别是——菩萨蛮、钗头凤、临江仙与()
金错刀。
不难看出,这格式统一绰号,代表着他们背后的柴思畴已经拥有或致力构建一个庞大的组织,而他也正在经营着与大名鼎鼎的“梨园”差不多的勾当,但史孝文当初受赠这个绰号一方面是看在与柴思畴的交情上,另一方面也是凭着一手技术吃饭,而非就要给姓柴的打一辈子杂工,再之后二人之间产生分歧,史孝文便趁着同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留下书信一封自顾自地离开了——在这之后二人虽然也有过书信往来,也见过寥寥几面,但感情却不比从前了——直到这次天下群雄会再见到熟悉的面孔,不辞而别的史孝文毕竟还是心中有愧,又意识到柴思畴或许也有问鼎武林之志,但自己却无论如何不愿意再与之共事,便草草落跑。篳趣閣
对于史孝文这声情并茂的追忆,贺难的态度大概可以用几个成语来形容——东拉西扯,不知所云。
且不说史孝文这番话的真实性如何,这跟“柴思畴为什么取假名”有啥关系么?所以一定有更深的东西隐藏在这番不着调往事的后面。
只是史孝文似乎不胜酒力,过不多时又说了一些真假难辨的话之后便醉倒伏在桌上,贺难也不好再把人拉起来多问,便自行离去。……
子时初刻,万籁俱寂,史孝文的房门悄悄地拉开了一条缝儿,在确认了门外没人之后,史孝文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他当然没喝醉,事实上许多练炁的高手都可以用炁将酒精逼出体外,这也是为什么侠客们大多喜的解决了——因为他布置出去的人,都怀有和他相同的目的,因为他们的利益紧密地连接在一起,所以感情交往是否密切就显得非常次要了。
而史孝文这番“夜走”,就是要与柴思畴商议接下来要如何行事,他的任务是否从潜伏在洋人的商会中变更成潜伏到关凌霄或者贺难的手下。
史孝文这厢前脚已迈过客栈的大门槛儿,胡然觉得小腹一沉,便意如潮水上涌,不得已之下便匆匆退了回来,调转方向径直去了位于后院的茅房——这玩意儿哪有等的?再说柴思畴的住所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万一半路上憋不住了咋办?
更何况如果贺难等人若是对自己起了疑心,发现自己在茅房蹲着,想必也能打消不少疑虑,那今晚上就算是混过去了。
史孝文这边稳稳当当地马步扎好,正准备蹲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有些不对,念头闪过的瞬间,他双脚之下踩着的砖地居然断裂,登时便塌了下去。
这年头的茅房,底下就是一个整排连在一起的大粪坑,这要是掉下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肉体不死,心也想死了。
史孝文也不愧是一流高手,在双脚带着身子下坠的一瞬间,掌中两条判官笔赫然展开,两道长链被真炁催动着向上飞速蹿去,欲钉死两侧的土墙上。
但是……这俩人怎么会在这儿?
在看到来人的瞬间,被链子坠着悬在粪坑上方的史孝文冷汗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