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则豹也很清楚,自己放走了贺难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反而自己真动手杀了对方才会招子的不满,所以他也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贺难四人在临告辞前,还蹭了迟则豹一顿饭钱,迟则豹当然也不会说什么——贺难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而这也是迟则豹选择放贺难一马的根本原因。不然你以为迟则豹真是吃饱了撑的,仅仅为了“欣赏贺难”这种极其弱智的理由就放过他?
看似贺难在这件事中有惊无险,但实际上迟则豹才是这三方之中获利最大的一个,而贺难所付出的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多的多。
不过正因为有迟则豹这个中间商、俗称二道贩子的存在,齐单在这一局中也没能赢贺难太多。
贺难是四人中最后一个离开厢房的,本来他已经走出门了,但是没有两步他又转头推开屋门,朝着迟则豹说了一句:“迟总管,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话说的……你自己都犹豫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就是不当讲,你还偏要回来撩拨一下干嘛?不过迟则豹的好奇心是真的重,不然也不可能先子就把信交代给贺难了,他便应了下来:“但说无妨。”
只见这边贺难大半个身子藏在门外,只探出一个脑袋,露出了一脸“计划通”的猥琐表情:“迟总管,面具戴了太久可就摘不下来了啊。”然后闪身、关门、走人一气呵成,只留下了一股萧瑟的穿堂风。
迟则豹的脸色微变,对着紧闭的房门凝视了许久,遣散了自己的手下,只留下了那个身材最为矮小的天边卫。
“大哥……他是不是看出来了?”待到厢房内只剩自己二人,迟则豹把头转向了那名戴着铁面的天边卫,眉头紧蹙,满面愁容。
“哼……他看没看出来我是不知道。”这名身材矮小的铁面黑袍天边卫舒展了一下筋骨,浑身关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地响动声,片刻后竟然变成了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足足长了一头多高。而他在摘下自己面具的那一刻,终于露出了真容。
这家伙竟然长得和迟则豹一模一样,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都分辨不出真伪之别:“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他在提醒我。”
“提醒你什么?”便衣迟则豹急忙问道。
“中立……最好不要保持太久。”黑袍迟则豹摸着自己下巴上浓密的胡茬,若有所思道。
迟则豹有着很多的“替身”,同时扮演着自己的不同身份,贺难之前茅厕偶遇、且一直与之谈判的这个便衣迟则豹其实是他一母同胞的孪生弟弟迟则彪,而这个一直着黑袍覆铁面的就是真正的迟则豹了。
二人从小便在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就连武功也是师出同门,不相伯仲。只是迟则豹的性格沉毅稳重,心思也更加缜密,弟弟迟则彪则相对来说较为敦厚一些。这二人从出师后便轮流扮演着“迟则豹”这一角色来行走江湖,后来受到朝廷招安后也是如此,就算是在傅子瞻下乃至陛下眼中都从未穿过帮——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那日子齐单之命的也是迟则彪,他与兄长商议之后便决定一同出发,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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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的着装本就要掩饰身份,这一点也被迟则豹一直利用,作为隐瞒这个天大秘密的障眼法。只不过好巧不巧这种遮遮掩掩的装束也被燕春来所利用,浑水摸鱼混了进来——不过这兄弟二人一同行动的策略也算是有所成效,至少看清了队伍中混进来了一个外人,且在队伍中存在内鬼的情况下也得以保全自身性命,使计划如期进行。
“不过有一点贺难说的不错,那就是殿下不想杀他,至少不是现在。”迟则豹看着弟弟,“殿下并非想要贺难痛快的死,而是要他痛苦的活。”
从晚宴起直到三凶失联,()
子监视贺难的都是迟则豹本尊,所以他是清楚贺难那些狗屁倒灶的人际关系的,子和贺难唯一的交集就是朱照儿,想来也不难猜殿下意欲何为了。
请君入瓮,表面上这是齐单驾驭贺难的第一步棋。看上去贺难的确没有成为瓮中之鳖,但实际上为了不入此瓮,他需要以更多东西来和齐单进行交换——这就是贺难回信中的内容。
而这也是齐单第一步棋的真正妙手。
迟则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哥哥后面学到了不少东西,言行也愈发地小心圆滑,但是二人由性格所影响的思维方式还是有所差别——迟则彪本来就是一个不愿意玩那么多心眼子的人,哥哥说什么他就听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