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旖旎,无休无止。
或似攀至高山之巅,迎照日月,纵情肆意,或似陷落九幽黄泉,苦乐加身,***。
自当日被慕容长天所擒,收入一件类似御兽法器之物,内蕴的空间之中,崔怜儿的心便沉入了谷底。
在她所处的此片空间,那仿佛永不增减的粉色气息笼罩下,她这个有修为在身、多年无梦的炼气八层之女修,竟是无法有丝毫抵御,便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的梦中,自拔无门,渐生堕落之心。
无尽的欲念充塞心底,使得崔怜儿生出无比强烈的渴望之心,她逐渐变得无法自拔,不愿自拔,屈从种种欲念,终日沉溺在此中。
直到此刻。
崔怜儿被顾青自伞中摄出,周身不再笼罩着那勾起人欲的粉色气息,体内灵力自行运转之下,终是自旖旎梦境之中,缓缓苏醒过来。
刚有些清醒,崔怜儿心底依旧燥热难耐,却有一道极为冰冷的视线,将她的躁动驱散。
‘我已自被放出!
‘是那慕容长天,终腾出空来了?
陡然之间,崔怜儿意识到,己身已是出了那片充斥粉色气息的空间,她霍然睁开双目,只见己身正处于一方陌生所在,虽也雕梁画柱,但甚为简陋,以慕容长天的身份,怎会居于此地?
崔怜儿立时意识到什么。
‘难不成……
‘我被慕容长天赠给了他人?
屈辱之感,令崔怜儿心中起伏,她长身而起,一丝丝灵力透体而出,缔结成一层泛着些许粉色烟霞的灵力护罩,试图将她庇护旗下。
却是随着催动灵力,缔结出此灵力护罩,不知牵动了什么,种种欲念再次席卷她的身心。
崔怜儿顿时有些目眩,双腿发软。
“崔道友此时不宜如此剧烈运功,须得能择一静地,好生修养些许时日,方才可将此邪欲之气息化去,最好能辅以清楚杂气的丹药。”
平淡如水的声音,似清冽的山泉,在崔怜儿的耳畔响起,平复了她的心底躁动,此声音带着些许熟悉质感,她稍作思量,已将之认出。
“林道友?”
崔怜儿侧目看向一旁。
她的神情微变。
只见一旁的硬塌蒲团之上,盘坐着一尊身着黑色法袍、气息深不可测的修士,其面目被冰霜之面具遮掩,独独露出一双漠然的眼睛。
顾青轻轻颔首:“崔道友,多日不见。”
崔怜儿的呼吸稍有些急促,她盯着顾青看了几眼,方才低下头去,摆出一副小女子作态,用复杂难明的语气,说道:“林前辈,多日不见,未曾想前辈已然筑基!晚辈崔怜儿,恭祝勇猛进境,仙福永享!”
顾青朝着此简陋洞府的石门一招手。
泛黑的石门,于隆隆声中。
他对崔怜儿出言道:“侥幸罢了!今林某机缘巧合,搭救崔道友之事,还望崔道友莫要主动透露出去!然,若有人逼问,也不必隐瞒。”
“只希望崔道友记得先前与林某的约定。”
顾青话音落下。
崔怜儿的神情微松。
她对于眼前的林长青此人,并不如何了解,但也知晓林长青此人既能以散修之神,勘破筑基桎梏,必非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是以她对于此人,能否放己身安然离去,不由生起几分担忧。
毕竟,以当下的情况,既然她落到了林长青此人的手中,慕容家的那位慕容长天,多半已遭不测。
若眼前的林长青放任她离去,必会增添此消息泄露()
的风险,彼时,其很可能遭受龙泽湖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家,展露的雷霆之怒。
崔怜儿收敛灵力,展露笑颜,说道:“先前之约定,怜儿自不敢忘!怜儿先前为那慕容狗贼所擒之后,此番还要多谢林前辈搭救之恩!怜儿日后,必结草衔环,报答前辈的此番恩情!”
“不知怜儿此番回转,前辈有何吩咐?”
崔怜儿恭恭敬敬的抱拳问道。
顾青目光微闪,似笑非笑的回应:“照看一番林某枯荣坊醉云轩洞府之中,那位名唤任婵的女修即可,如无其他事情,崔道友且去吧。”
崔怜儿一口应下,又恭维了顾青几句,这才款款移步,离开了此简陋的洞府,消失在顾青的视线中。
隆隆声中,洞府泛黑的石门闭合。
“此女储物袋等物俱在,此番虽身受那粉雾影响,但终究有炼气八层之修为在身,料想其回转枯荣坊,应不成问题。”顾青略作思量,收起那粉红之伞,自石碑空间取出凤鸣琴,扫了眼断裂的琴弦。
“此番琴心,却只能辜负了。”
顾青将此凤鸣琴收起。
此番他的收获着实不俗。
其中最大的收获,自然是那颗五道丹纹的黑红之色丹药,他虽不知此丹有何效力,但观其展露出的神异,其至少为一颗三品之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