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负双手,侧身对着不着寸缕的阮香。
阮香见这位满身冷意的顾师兄,并未将自己也如那猪狗般一并烧成渣滓,目中闪过一丝疑惑,那储物袋里的东西她看过了,换来的灵石简直能堆积如山,为何眼前的顾师兄还不顺手将她送走?这世间活着太累,可死去又不甘心,逆来顺受,她度日如年。
一股白光将她周身笼罩,她的身形浮空在那位顾师兄眼前,她感到一丝羞耻,更多的却是解脱,终于能死了。
而且,是死在一个并不讨厌的人手上。
噗!
一股白气在阮香身上脱离,一旁地上多了一滩污垢,她正愣神间,那位顾师兄丢过来一身黑衣,她下意识接住。
“穿上,和我回门内。”
顾青语气依旧是那么冷。
“为什么不杀了我?”
阮香不解的问道。
“路上将事情原委,说与顾某听,不许废话。”顾青本能的想要威胁几句,可他瞧见眼前阮香的惨状,威胁之言没能出口。
阮香定定的瞧了顾青一眼,轻轻点头,她将黑衣穿在身上,却似套了个麻袋一般。
顾青撤去流光阵。
挂满粉色丝带的屋子里,已多了几个神情阴沉的大汉,领头那人面目有几分儒雅,身着白色的锦衣,古怪的看向顾青。
“这位客人,可知晓这是什么地方?”
白衣儒雅的修士,没有立即动手。
“回风谷的修真大坊。”()
顾青瞥了眼此人一眼,回应道。
炼气八层的修为,弹指可杀。
可如此修为的之人,竟只是个龟公似的家伙,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呵!知晓这是回风谷的修真大坊就好。”那白衣儒雅的修士,冷笑一声,“敢在这里杀人,还要带走这个***,我看你是没把回风谷三家仙门中的闲鹤派放在眼里!我……”
说着,他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只见那黑衣青年的手中,多了一块印鉴,那印鉴之上灵光一闪,随即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腾空而起,振翅欲飞。
“小的见过执事大人。”
他当即躬身抱拳,对顾青行了一礼。
随即他的目光,瞥向另外几个还抱着膀子的大汉,几个大汉领会其意,顿时手忙脚乱,纷纷抱拳对顾青行礼。
“见过执事大人。”
“小的见过执事大人。”
几个大汉的称呼并不统一。
顾青没有搭理这些人。
他带着阮香,离开了这间挂满粉色丝带的屋子,一路出了修真大坊。
阮香初始时走得摇摇欲坠,可她越走越稳当,随着体内残余的灵力调动起来,她死寂的眼神,变得灵动了些。
顾青再次以执事印鉴,放出那只仙鹤。
他令阮香乘着那仙鹤,自己则踏着阑江飞剑,朝着闲鹤派的方位飞掠而去。
就在顾青离去以后,那满是粉色丝带的屋子里,几个大汉领头的那白衣儒雅修士,张望几眼远处,便开始催促手下。
“快,通知孙管家,说那***被闲鹤派的一位黑衣执事弟子带走了。”
……
顾青带着阮香回到闲鹤派山门前时,已是近乎两个时辰过去。
阮香此女之事,他已大致了解。
山门前值守的两位外门弟子,见是顾青当前,俱是目露困惑,显然没见过顾青,顾青对此二人也不熟悉。
但当这两位炼气四层的外门弟子,看到穿着麻袋般宽松衣服、柔弱不堪的阮香时,神情俱是泛起几分玩味。
“这位师兄,姓阮的这种女人玩玩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带回门内啊。”
“是此女妄图采补第九峰的孙浩师兄,反而丢了一身的修为,早已被逐出门墙,不知这位师兄今日为何将其带回?”
对于这两位同门的话,顾青只是取出执事印鉴,两位同门顿时脸色大变,噤若寒蝉的在一旁缩着头,不说话了。
“走吧。”
顾青轻声开口,带着阮香走入山门中。
两人一路行至执事堂,引来不少门中弟子的注意,阮香被逐出门派之事,几个月以前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执事堂中。
简友德有些头疼的看着顾青。
“顾师弟,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他有些苦闷的对顾青开口。
对于这位顾师弟在历练的路上,顺手宰了两个金阳门的炼气十层之修,和门内的景怡师妹之事,他已知晓。
通过此事,他知晓眼前这位修炼进境颇快的顾师弟,已有筑基期的长老青睐。
对于阮香的事,简友德也大致清楚。
若是这点儿是他都搞不明白,这个闲鹤派执事弟子之首的身份,怎么能轮到他?
心里都清楚,他才感到头大。
“差事已经办完,顾某自是来和简师兄交接,这是路上顾某偶得的黄风灵符,特地拿来相赠简师兄。”顾青取出一张一阶上品黄风符,递给简友德。
简友德的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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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灵符他可没见过,再思及眼前顾师弟的身份,他的苦闷扫空大半。
“须知上天有好生之德,阮香此女虽犯下大错,但也并非无可救药,且看她为此事如此憔悴,就知晓她定然已有悔意。”
简友德斟酌着开口。
“顾师弟之宅心仁厚,可谓我辈修士楷模也,简某就破例一次,准许顾师弟将阮香此女带入闲鹤派久居。”
他说的话可谓是滴水不漏,出了事和他没关系,不出事顾青还要承他的情。
“多谢简师兄照拂。”
顾青轻笑着,抱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