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园子管事一转身,连连叹息,暗道:“算你账上?你也得给啊!”
叶凌微微一笑,这世上总不缺有钱有势之人,为什么总不缺呢?可能这是大多数人最求的吧!
这青年坐下不多时,脸上就露出嫌弃之色,说道:“让他们都停下,别唱了!”
下人立时冲着台上大呼小叫:
“别唱了!”
“说你呢,赶紧停下!”
台上演员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却知道惹不起,赶紧的停下不演了。
管事急忙过来:“二爷,他们是演的不好还是……您说,我听着呢。”
青年眉间一挑,倚着靠背,敲着桌子:“爷我为什么捧你们园子,您心里没点儿数?还不赶紧的让怜儿出来呀!”
“您别急,我这就给您叫去!”说着话,管事就往后台跑。
后边看戏的人原本正在兴头上,被这么一搅,无不可惜。但又不敢招惹这青年,只好心里骂上一骂,图个痛快。
叶凌倒是不知这青年何人,便问身边一者:“老伯,小子初来乍到,不知前边儿这位公子是何人,怎么如此霸道?”
老者小声道:“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竟然连他都不知道。他可是贾琥,吏部天官贾大人的小孙子,平日里欺男霸女,为祸一方,可谁敢招惹啊!”
叶凌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官宦子弟,难怪敢如此嚣张,却也在情理之中了。与人为善,是因为打不过,真要有钱有势,没个约束了,谁也保不齐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不多时,就听得侧幕一声叫板,随后铜锣开场,一个身着戏服,头戴凤冠女子便上得台来,正是美艳无双:“
莺啼娇啭慢声声,微露鬓鬟引目横。
罗带妖娆桃粉面,绾巾翠耸玉山峰。
凤眉颦起姿添展,红袖遮来媚却增。
观此盈台唱戏女,方知天下有倾城。”
这女子一登台,贾琥立时便带着手底下人叫好,那双本就斜着的眼睛里,满是贪婪猥琐之色。
叶凌身旁的老者给他介绍道:“这可是园子里的名角儿,谢怜儿谢()
老板,这内城几十家戏园子,就要数谢老板最有万儿!”
叶凌看着台上这唱戏的谢怜儿,心中一阵恍惚,似乎又想起了心中之人。
正这时候,贾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这身子也是站起来,迷迷糊糊便往上头要爬。
谢怜儿一看,皱了皱眉头,竟然直接一个转身,走回台后去了。
贾琥立时就火儿了,喝道:“怎么回事?还有这样唱戏的吗?”
管事的赶紧过来劝:“二爷您别生气,谢老板她今儿个身体不太好,已经是强撑着上台了,您多包涵。”
“怎么?不舒服?”贾琥眉头一笑:“正好,二爷我从太医那里学了医术,专治妇科,待我进去给怜儿瞧瞧!”
说着话就要往后台闯,管事的要拦却被一众给擒拿住,动弹不得。
一帮戏班子的人都出来拱手作揖,赔笑劝阻,倒是让贾琥手下人给打了一顿。
“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拦我!”
话音刚落,方才下台的谢怜儿重又走上来,只是此时卸了行头,一身白衣素服,又是一番韵味,看得贾琥心乱神迷,垂涎如滴。
谢怜儿冲贾琥款款一礼,脸色不好看,语气冷淡:“二爷,我们戏班子没什么得罪之处,您不能随便打人吧?再说这看戏哪儿有往台上爬的道理?小女子谢二爷这么长时间捧场,可我从小学的规矩不能变。二爷是书香门第,自是明理,也不会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过意不去,您还是把他们都放了,我今儿好好给您演一出。”
贾琥闻言,笑着道:“管事说怜儿病了,这病了就要看病休息,二爷怎么舍得让怜儿再受累呢?我跟宫里的太医学过医术,怜儿跟我回去,我好好给你‘看看"!”
说着话,贾琥一使眼色,立马就有人跳上台去,来拿谢怜儿。
谢怜儿一介女流,哪里有反抗之力,两手都被擒住,只能咬着牙挣扎:“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贾琥眉开眼笑:“怜儿别怕,跟我回去,我保证帮你把病治好。你们俩给我看着点儿,别伤着我的怜儿!”
戏班的人是又哭喊又磕头的,但哪里还管用。贾琥今天就是铁了心要带走谢怜儿!
叶凌身边老者叹息一声:“挺好的女娃,可惜了!”他们都是穷苦人,谁也阻止不了什么,更不敢说话。
叶凌微微叹息,反手已经握住了木剑剑柄,只是身上熟悉的锋芒之气,不复存在了。
不过正这时候,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破衣烂衫,穿着草鞋,手里拿着宝剑,头发束在脑后,嘴边满是胡茬的人。
叶凌一看,不禁暗笑:“还真是个行侠仗义的人,总是路见不平。”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笑。
秦笑路过戏园子门口,听这里头吵吵嚷嚷的,心中好奇,便进来瞧瞧,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等事情发生。
自称大侠,遇到这等不平之事,岂能不管?
于是,他上前一步,喊出了所有人不敢说的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