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足足半晌后，陈青山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茫然地看着凌霄，嘴唇颤了数颤。
“圣子说的…是真的？”
此时他的声音，极其沙哑，只是莫名又带着几分希冀。
“我曾听闻有一种丹药，可活死人，肉白骨，只是炼制此丹所需要的灵材十分珍稀，举世罕见，要想丹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凌霄神色淡然，抬头看向远处苍穹，一身道韵悠然，颇有几分出尘绝世之意。
“圣子！！只要能救活慈儿！！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陈青山原本苍白的脸庞上，陡然泛起一抹激动之色。
人啊，只有在最绝望的时候，才会不择手段。
此时这位仙宗小弟子已经不在乎凌霄为何要帮他。
他只想要古慈儿活着。
如此，他万劫不复，坠身为魔，亦不后悔。
那一眼，终究成了陈青山心底最深的执念。
举世皆敌，痛不欲生。
而凌霄，则是他如今所有的希望！
“滴，天命之子心生感动，隐有臣服之意，恭喜宿主获得气运值1000点，反派值10000点。”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凌霄并未感觉一丝意外，陈青山的模版，本就是情撼九天，由正入魔的典范。
如今在他眼里，仙魔已无分别。
只是，若想让他彻底臣服，怕是还要从古慈儿身上下手。
九转还魂丹，实在太过珍稀。
可只要将古慈儿的尸体掌控手中，这陈青山就不敢生出异心。
到时，耗光所有光热之后，杀了也未尝不可。
凌霄目光玩味地盯着他手中的那根金色长棍，嘴角扬起一抹隐晦笑意，“你这灵宝，实在诡异，以你现在的修为，怕是很难将其掌控，这样吧，这柄道剑你先用着，此邪宝，我帮你掌管。”
话落，凌霄随手从乾坤袋里找出一柄绝品道剑以及…嗜魂鬼珠丢给陈青山。
而后者脸上明显闪过一抹诧异，“圣…圣子，我这棍子虽有吞人精血的邪威，但如何抵得上两件道器？您…”
“无妨！你只需记住，从今日起，你不再是仙玄宗弟子，而是万鬼山少主，古慈儿复活需要一味很重要的药材，需由亿万生灵神魂凝聚，这枚血珠可积赞神魂，去…杀人吧。”
凌霄摇了摇头，语气漠然，可说出来的话，却令陈青山脸色再一次凝固了下来。
亿万生灵神魂？
这…要杀多少人，才能换回慈儿性命？
就很突然的，陈青山似乎有些犹豫。
这件事，凌霄身为圣子，确实不方便去做。
可他如今虽已无仙魔执念，可屠戮苍生，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这道途之争，本就是尸山血海，你只要恪守本心，不杀凡俗，又有何妨？当初圣教执掌天地，不也杀了十万魔徒？更何况，现在你不杀他们，世人就会放过你么？机会我给你了，做与不做，皆由你一人决断。”
凌霄收起金色长棍，将古慈儿尸体放入琉璃古塔之中，转身朝着远山行去。
想要马儿跑，当然要给马儿吃药。
那嗜魂鬼珠中有他布置的神魂印记，凭陈青山根本无法破除。
鬼珠给他，不过是一件容器，亦是一种试探。
至于这陈青山会不会被人诛杀，凌霄猜测，八成不会，更何况…他还有其他布置以防万一。
凌霄身旁，萧贫眼眸微凝，心底虽有些寒意，却未敢多说一句。
()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凌霄此话有瑕疵。
青苍一界，宗门攻伐，动辄数十万修者殒命。
这条仙途，本就在于一个争字。
造化所得，即是亡骨万千，血汇成海。
杀人，亦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