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夜面色冷淡。
“他那么忙,我去倒显得我不懂事,打搅到他了。”
贺谦承温润一笑,“怎么这么想,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么会嫌弃。去吧,父子哪有仇。”
“父子没有仇,但是他不是我的父亲。”
“打断骨头连着筋,你的身体里流着的是他的血,这是烧成灰都无法改变的。”
贺谦承依旧在笑,但是每一个字,都是尖锐的刀子,往贺司夜的心里扎。
贺司夜的脸色冷沉下来。
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贺谦承似乎觉得不够,继续道,“司夜,到底还是你太小气了,爸爸那个年代出轨很正常,家族联姻,爸爸在家里没有地位,我妈刚好体贴懂事,所以两个人互相慰藉,反而是一件好事,要不然最后被逼疯的可能就是爸爸了。”
“你不也是么,夏初欢那么好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要,非要林晚意呢?”
“你不也会选择自己喜欢的。”
贺谦承说着,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司夜,对于小时候爸爸对你的冷落,我很抱歉,我病了,所以爸爸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给了我,但是你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地位已经那么高了,你就该大度些,别再去计较那些陈年往事。”
“至于你那个病入膏肓的母亲,变成那样,都是命。”
……
林晚意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贺司夜一把揪住了贺谦承的衣领。
他怒不可遏。
臂力发狠,几乎要将贺谦承给拎起来。
很多人去拉,但是都拉不开,林晚意捂着肚子走过去,喊道,“贺司夜!”
贺司夜回过神,冷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将人松开。
他喘着气,胸口起伏。
贺谦承因为被勒了一阵,落地之后,就不断的咳嗽。
咳得脸颊通红,弯着腰。
林晚意下意识奔入贺司夜的怀里,抱住他,“你没事吧?”
贺司夜握住她的肩膀。
腰肢。
身子朝着她这边倾斜着,嗓音沙哑,“我没事。”
他不忘安慰她。
这时候,发现出事的贺海霖从人群里冲过来。
贺谦承还在咳嗽。
吐出一点血丝。
贺海霖赶紧半跪在他面前,帮他拍背,抚顺胸口,利索的拿出身上携带的药,倒出几粒给他吃。
药也是,喂到嘴边,恨不得嚼碎了,帮他送进胃里。
贺谦承坐下来,跟他说,“我没事了父亲。”
贺海霖终于松口气。
随后,他转头看向贺司夜,刚才下去的那口气,又怒火冲冠。
他冲过来一把推倒贺司夜,“你个不孝子,不知道你哥哥身体不好吗?你对他动手干什么?”
这是林晚意第一次看见他气到癫狂的样子。
之前的胆小怯懦,阴谋算计,都消失不见。
像一只发病的公狮子,对着贺司夜拳打脚踢。
贺司夜一一避让。
没有还手。
大概是失望,大概是不屑。
可他越是往后退,贺海霖就越是得寸进尺,甚至抓起地上的椅子,就要打人。
好在有人拉住了他。
才没有酿成悲剧。
贺海霖即使被人拉着,目光依旧凶狠的盯着贺司夜,“要是我谦承有什么问题,我弄死你这个杂种!”
咒骂声震耳欲聋。
可是刺激到贺司夜的,不是那些早就习惯的谩骂,而是许久没见,却更加恶毒的眼神。
他隐忍着,站在原地。
直到砰的一声巨响,他才抬起眼。
看见贺海霖的头上开了花,鲜血顺着额头,不住的往下流。
所有人都呆住了。
看向始作俑者,站得笔直的林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