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此言一出,众人皆为之震撼,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请大家回想一下,马真举当时被束缚在椅子上,头部还遭受了重创。这意味着,即便在马真举醉得不省人事时,凶手仍然不放心,硬是再次出手将他打晕。”
“凶手为何要这么做呢?目的就是为了确保马真举彻底失去抵抗能力。”
“而凶手在白天杀害了沈淮安后,便巧妙地将沈淮安的尸体,与昏迷的马真举摆放成案发现场所见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淮安开始进入尸僵状态,肌肉逐渐紧绷,他的手指会不自觉地握紧刀具,手臂则会自然内收。这样,他手中紧握的刀,就会缓缓划向马真举的脖颈。当夜幕降临,沈淮安的尸僵程度进一步加剧,最终划破了马真举的脖子。”
“在这一连串事件中,马真举因醉酒而感觉麻痹,随后又被打晕,再加上被紧紧束缚。这些措施,共同确保了马真举会在这精心设计的计划中,准确无误地被杀害。”
随着李墨白的叙述,众人仿佛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犯罪现场,感受到了凶手的冷酷与狡猾。
李墨白的话语如同抽丝剥茧,逐步揭示了案件的真相。
在听完李墨白的解释后,众人无不感到震惊。因为他们从未想过,杀人手法竟能如此诡异。
李墨白继续说道:“至于沈淮安的死,显然也与朱妙春脱不了干系。朱妙春在杀害沈淮安后,便离开了房间,之后也无人再进入那房间。”
他进一步分析道:“朱妙春特意选择了在账房先生通宵算账的时机动手,是因为账房先生所见到的一切,都将成为他无罪的证据。”
客栈老板此时也附和道:“确实如此,我确实在与朱妙春闲聊时,提到了让账房张先生通宵算账的事情。”
当李墨白道出这所有的真相后,现场陷入了沉寂。众人都沉浸在这利用死人来杀人的离奇案情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朱妙春突然大声喊道:“没错,是我杀了他们!李大人果然才智过人!哈哈哈,正是……”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怔。
他们原以为,李墨白只是推测出了朱妙春的杀人手法,却并未掌握确凿证据,因此预料朱妙春会矢口否认,拼死抵赖。
然而,朱妙春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竟然如此迅速地承认了杀人罪行。
朱妙春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时而大笑,时而痛哭。他颤声问道:“是我杀了他们,但是,杀人就一定意味着是错的吗?”
这一问题让众人感到困惑,杀人难道还能是对的吗?
李墨白眉头紧锁,质问道:“我虽然推测出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但却始终不明白你的作案动机。据我所知,你们三人本是挚友,并无深仇大恨,你为何如此残忍地杀害了他们?”
朱妙春突然瞪视着李墨白,反问道:“杀人,就一定是残忍的吗?”
这一问题,令李墨白更加感到惊愕:“难道不是吗?”
朱妙春突然起身,步履沉稳地向李墨白走去,()
口中低吟:“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他的表情奇异而深邃,转而又对众人说道:“《法华经》中有言:而诸子等,于火宅内乐着嬉戏,不觉不知,不惊不怖,火来逼身,苦痛切己,心不厌患,无求出意。我杀他二人,正是为了引领他们走向解脱,我究竟有何罪责?”
这番话语,又让在场的人感到困惑,他们如同雾中的行者,茫然地看着朱妙春,仿佛面对的是一个癫狂的智者。
李虎挠了挠头,不解地小声问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李飞燕这时解释道:“他所引用的,正是《法华经》中的火宅喻。其意是比喻众生在三界中迷失,身受各种苦难而不自知,犹如身处燃烧的屋宅中,而屋内的稚童,却浑然不觉自己正处于火海之中。朱妙春以此自喻,认为他杀人,是为了拯救那些迷失的人,使他们得以解脱。”
朱妙春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李飞燕一眼,继续说道:“看来,还是这位姑娘能洞察人心。的确,我的两位挚友,他们困于尘世,被名利所困,为生活所累,科举不中的失落,志向难酬的苦闷。他们将这些痛苦,都倾诉给我。我深感同情,便决定帮助他们解脱这无尽的苦海。”
李墨白听着他的述说,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思考。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朱妙春,本官心中还有一个疑团未解。其实你并非真正的秀才,你的真实身份,究竟又是什么?”
此言一出,不仅朱妙春的神情微微一变,就连公堂之上的众人,也都露出了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