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短暂地停滞好几秒。
仿佛时间在此时因为凯特琳的话被凝固了起来。
门外的喧嚣安静了;
门内的‘交易‘停止了。
但这种短暂的停滞终归是临时的。
当门外的喧嚣重新响起,当门内那四道目光全部压在凯特琳身上后,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很沉很沉,那封信仿佛是一座山,正在压着她。
特别是她母亲的目光,那种愤怒中夹杂着指责和失望的目光仿佛是一根根针,跨过了空间直接扎在了她内心最为脆弱的地方。
“我......”
凯特琳嗫嚅了一下嘴唇。
刚刚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在这种目光注视下飞速消退了下去。
说到底,她还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其他贵族姑娘在她这个年纪时,还在循规蹈矩,肆意地浪费她们最好的青春。
而她虽然已经早早地走上了追逐理想的道理,但这种追逐就像是在她母亲为她布置好地游乐场里玩耍。
她清楚自己的所有行为都被她母亲看在眼里,从前她每一次辛勤地工作都不过是为了从她的母亲眼中看见赞许的光芒。
但现在,她站在了她母亲的对立面,站在了她家族的对立面。
这种压力,是一般人没办法想象的。
成熟坚强如梅尔,那位优秀的米达尔达弃女,在面对她母亲时也会选择妥协。
凯特琳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阻止光明洒照的黑暗,还需要面对来自亲情、社会甚至是她自己的阻力!
“她也疯了么?”
蔚坐在门外的板凳,有些惊愕地用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
作为凯特琳的好友兼搭档,她不知道这位小蛋糕为什么忽然有了这种勇气。
叛逆如她,在范德尔还在时,也不敢真正跟范德尔针锋相对。
就在每个人都有在内心反复品味着这幅画面时,门内那几个人终于作出了反应。
另外三个议员的目光都看向了吉拉曼恩议员,而吉拉曼恩议员则低垂着下巴,她没有看自己的女儿,但却用一种教训晚辈的严厉语气说道:
“你再说一遍。”
“......”凯特琳将那封信攥在手心,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像是狂风中随时可能被吹垮的竹筏。
就在这时,门外又出现了两道身影,但这两位掀起风暴的始作俑者似乎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可能也就是楼下守门的大爷在得知这两位刚刚被释放的‘罪犯想要来当面感谢一下议员时,稍微震惊了几秒钟。
但几秒钟过后,守门大爷殷勤地将两个人放了进来,毕竟在外人看来,诺克萨斯贵族登门道谢是给自家议员长脸的事儿。
“看来你猜对了。”
弗拉基米尔瞟了一眼面前的场景,瞬间明白了这里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猜对了一半。”南柯默默地站在吃瓜人群里,他能看出凯特琳踏出了一只脚,但另一只脚还悬在外面。
“有些事情踏出来第一步,第二步就简单了。”
弗拉基米尔看向了凯特琳,这位勇敢的女执法官终于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现在有些好奇这位女执法官的眼泪能帮他回忆起哪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但有些人总是需要些帮助。”
南柯往前走了一步,他准备去给凯特琳打打气。
但这时他看见了坐在后面处于惊愕状态的蔚。
在推动计划的间隙,南柯收到过来自凯特琳关于祖安事件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