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秉哲、高俅忙趋身出班,躬腰答道:“臣遵旨!”
徽宗续说道:“宋安抚使已告假省亲,打算何时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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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答道:“正欲动身,因陛下宣召,故此赶来。”
徽宗道:“即使如此,朕在宫中设宴,为宋安抚使送行。”
宋江闻言,复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泣曰道:“陛下,臣宋江何德何能,受此厚爱,感激不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徽宗道:“宋安抚使乃忠勇之士,理应如此。”
当下,徽宗留宋江于朝中,专门设宴,为宋江送行。
退朝后,高俅与徐秉哲自回府中,安排搜捕方腊余孽之事。
蔡京、王黼、童贯、杨戬四人下朝后,随蔡京来到宰相府,商议事情。
宰相府中,仆人给四个佞贼献了茶,退了出去。
杨戬喝了口茶,对蔡京、王黼和童贯说道:“两位恩相和枢密俱在,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蔡京笑道:“杨太尉何故客气?咱们是啥关系?此乃宰相府,大家都是熟人,私下里说些闲话,有甚话不当讲?杨太尉只管讲便是。”
杨戬闻言道:“恩相在上,想那宋江,前身乃落草贼寇,虽是征剿方腊有功,毕竟是有前科的;如今,朝廷授予宋江***,享着厚禄,也非良策。况且,连圣上都专宴为之送行,可见抬举得那厮非是一般。”
蔡京闻言,用手捋着胡子,含笑不语。
杨戬续说道:“目今,圣上视宋江甚高,待宋江甚厚,眼看着那宋江很是受宠,如此一来,会给其他贼寇传递不良信息。恩相请思,一朝为盗,终身是贼,定不能给其出路,方是正策,若是人人都因落草后招安而得***厚禄,岂不是人人都去落草为盗了?”
蔡京闻言,频频点头,深以为是。
童贯略微沉吟后,接言说道:“杨太尉多虑了。想那宋江,为讨方腊,伤亡惨重。手下将领,已为数不多。想他原是一百单八将,上应星辰,声势浩大,而今死伤大半,仅剩下区区二十余人,想必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不足为虑。若说不公之处,倒也是有的。我等大臣,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终身为朝廷出力,眼看着倒不如穷途末路下被招安的宋江受待见,心中甚是不平。”
王黼看了看童贯,说道:“童枢密,宋江征剿方腊固是有功,然宋江的出身也令人担忧,那厮万一有个反复,朝廷损失巨大,你我同为朝廷大员,当为朝廷操心,以防不测。”
童贯闻言,看看王黼,问道:“太宰此话,意为宋江会再次谋反?宋江征讨方腊,非是谋略有多高,实乃手下实力强大而已。目今,宋江势已孤单,茕茕孑立,自顾尚不能,怎敢反复为盗?依太宰之意,难不成将宋江……”
说到这里,童贯停止了说话,用手往脖子上抹了一下,然后又看向王黼。
王黼尚未搭话,蔡京笑着说道:“为区区一个宋江,如此动得那大干戈?!太是费事。”
王黼接言说道:“太师所言极是。我等处事,办法多的是,还用得那般费事?天子既是器重宋江那厮,哪天上朝时,我等哄诱着天子,赐赏给宋江一瓶御酒,作为犒赏,然后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蔡京、童惯、杨戬闻言,相互一看,哈哈大笑。
笑毕,童贯道:“梁山贼盗、方腊反贼,均已平息,接下来我们将全力与女真合作,攻伐契丹占去的燕云故土。到那时,可就少了宋江之流为朝廷卖力了。”
蔡京道:“童枢密过虑了。正如你刚才所言,宋江之强,强在手下实力强大而已;现在,宋江手下,仅剩区区二十余人,且都分别派往他处任职,到时候既是朝廷有事,宋江手无缚鸡之力,他能干个甚?此等废物,要他何用?放在眼前招烦恼吗?”
王黼、童贯、杨戬闻言,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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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王黼、童贯、杨戬四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就把坏点子给商量定了,专等着宋江省亲回来,好坏了他性命。
当天傍晚,宋江留在宫中,受徽宗皇帝专宴款待,天黑才返。
第二日,宋江带着弟弟宋清,骑着高头大马,在一众军士的护卫下,自东京出发,迤逦北上,浩浩荡荡,耀武扬威地回到了他曾经被迫逃离的家乡郓城县。
郓城县令等一众官员,闻听到本县人氏,楚州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宋江返乡省亲,皆出城十里迎接。
宋江来到郓城境界,见地方父母官来迎,免不了装腔作势一番,忙滚鞍下马,与众官员见了面,施了礼。
众官员也免不了表演一番,对宋江好言恭维,请了那宋江,至县衙酒楼,好生款待。
宋江春风得意,那番做派,无需细言。
当夜,宋江即住在县上。
傍晚,宋江换了装,一个人溜了出去,在大街上乱转,不觉便转到了曾经和阎惜娇一起生活的小二楼前。
小二楼内,发着橘黄色的灯光。住在里面的人,不知又是何人?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望着小二楼发出的橘黄色的灯光,想起曾经的岁月,宋江长叹一声,返还县衙驿站。
第二日,宋江早早起来,向宋家庄行进。
那宋江回到宋家庄,见了老父亲,会了众乡亲,到祖坟上烧了几株高香,又在庄院里待了数日,即与兄弟,辞别宋太公,各自到任所上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