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春风难过紫元关,紫元二字,说的便是紫昊大元交界处,虽说原句诗磅礴大气,但所言之事,并不尽如此。
除却紫昊东境与大元全境,临近夏松处,亦是难有春风可寻,虽不及前两者那般终年不见春时迹象,可也要待到清明谷雨时,才略微有些应季的模样,其余时节,端的是冷寂非常,漫山尽被残雪裹住,惨白肃杀。
“走马川,当真不适走马。”山峦之下,一位华服女子拽住黑獍驹,眉眼紧皱,看向两旁宛若刀削斧劈的奇崛断岩,神色尤为肃然。
大元人士,多少都晓得该如何走马,周遭大川横亘,当真不可催马上山,再者周遭碎石乱岩极多,马蹄踏之,极有可能崴伤马匹脚踝,即使是黑獍驹的脚力奇强,也难稳妥。崴伤脚踝,再想赶路,想来也是极难。
女子忧心之处,并不全然在此,而是周遭路途逼仄,总是使自个儿心有忌惮。
马踏沙雪,参差作响,却闻两崖之上,除却鹰啼长风,再无他声。
女子摁住腰间长刀,单手拽缰,禹禹独行。
北风打旋,刹那呜咽。
于是女子抬起捉缰的一掌,像是要将散开发丝拢回鬓边,不过刚抬掌心,当中便多出柄箭羽,虽已至掌中,却依旧是震颤不已。
走马川碎石如斗,风声不风声。
而是弓弦崩响。
两侧悬崖峭壁之上,弓弦随风,一时间急雨瓢泼。
女子使刀柄朝马后一削,却见黑獍骤然长嘶一声,左右奔行,并不直直而行,不过前行亦是奇快,躲避如潮箭雨。
刀出,十余根箭羽皆被齐齐斩落,女子打马而行,双肩贴住马鞍桥只以单手断去箭羽,且战且行。
到底是箭羽浓密,一枚箭羽如坠星而来,堪堪蹭破女子面颊,血花飞溅,落在马鬃之上。
这一箭,刁钻毒辣,来势极强。
可女子却缓缓勒住马缰,掉回头来,直直面对百枚箭羽,摊开两手,闭目稳坐。
箭羽破风,然而悬停再悬停。
一轮圆阵隔开飒飒北风,再止一波箭羽,如同在山峦以里,绽开面磅礴巨甲,将箭羽尽数隔绝在外。
相距女子最近的一枚箭羽,正悬于女子眼前一寸,箭芒颤抖,寒光吞吐。
“大元冒狄部来人,恭请紫銮宫少宫主回返!”
“大元琉漱部来人,恭请紫銮宫少宫主回返!”
“大元术斥部来人,恭请紫銮宫少宫主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