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增跟老黄有几分相似,都有几分侠气,都不拘小节。
大狱里,何小官跟这位白发白须的老妖怪嘀嘀咕咕了一天,几乎成了忘年交。
“老邢啊,照你说,邬代的后台就是京都的王家?”
何小官改口叫他“老邢”,多半是因为之前一直叫老黄为“老黄”,感觉如此很亲切。
邢增对这些毫不在意,叹气道:“当初我为了查清真相做了很多事,曾经截了太守府的一个信使,从他身上搜到了一封信,就是写给京都王家的……”
“写的什么内容?”
“不记得了,和那本账册放在一起了……”
何小官反倒陷入了沉思。
京都王家的王吉帧是郑笑愚的门生,说起来算是丞相董勇的师兄,两人亦有私交。
“怎么?你也为难了?”邢增斜眼道。琇書蛧
何小官无奈的笑笑,“前辈都可以大义灭亲,我能有什么为难?”
“唉,这世上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所掣肘,皇帝也不例外!”
“这话有深度!”
这时有狱卒来送晚饭,看到两人贴着栅栏窃窃私语,别有用心地咳嗽了一声。……
也是在这天晚上,云水遥由景浩陪着,极不情愿地来到了广聚轩饭庄。
推开门,等待他的是邢六侗那张猥琐的笑脸,他殷勤有加,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邢六侗自然不缺女人,要么是青楼戏院的流莺浪蝶,要么是抢来的农家丫头,像云水遥这般才貌双全气韵高雅的大家小姐还真没碰过,这就好比吃遍了农家菜的老饕头一回遇到满汉全席,那趋之若鹜的劲头可想而知。
这时候,他甚至觉得感谢那个叫何三的家伙,不然怎么能找到机会拿捏这绝色女子?云水遥性烈尽人皆知,如若抓不到她的软肋,只怕是宁愿自尽也不肯就范!
邢六侗亲自拉开椅子让云水遥落座,扭头看向景涛,一反常态的客气道:“小兄弟,你就去外面等待吧!”
云水遥看了景涛一眼,“去吧,我没事儿……”
嘴上这样说,心里想到是衣内藏着的一把剪刀。
景浩不情愿地离开房间带上门,和徐坤并排立在门口。
“云小姐,看这一桌子菜,全都是给你准备的,这个烤乳鸽,最适合你们女人;还有和这个鱼生,是一个时辰前刚刚出水的罗非鱼;这几种糕点,是我亲自盯着厨头做的……”
云水遥眉头微蹙,没有应声。
“来来,倒上点酒……云小姐,怎么说咱们都在一条街上,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弄得太僵对谁都不好……”
云水遥挡住邢六侗递过来的酒碗,“我不会饮酒……”
邢六侗心中已然有了怒气,这女子真是不识抬举,既然来赴宴,还摆着一张苦瓜脸!
不过话又说回来,云水遥就是云水遥,美人中的极品,不高兴的时候也是美极的,那轻咬朱唇的俏模样,甚至比笑起来还有味道。
邢六侗看得出神,良久才冒出来一句:“好吧,既然云小姐不擅饮酒,那就吃菜……”
云水遥终于拿起筷子,夹起一点菜送入口中,毕竟不能闹得太僵。过来这里之前,艾涛已然拿到银票去了太守府,这里只要邢六侗不节外生枝,何三大概就能获救。
“这次让邢爷破费了……”
云水遥强忍住不开心,微笑着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邢六侗大喜,美人欢颜何其幸哉,急忙套近乎道:“叫什么邢爷,显得生分,以后就叫邢大哥!”
“哦……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