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回几十人,找一两个开口并不难,毕竟并非每个人都是铁敕。
何小官坐在木屋里闭目养神,不多时马富贵便推门进来,“主公,有人开口了……”
“是冒顿吗?还是呼延吉?”
他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人,冒顿毕竟是曾经的大将,如今又领了个千户侯,口服心不服再平常不过;而呼延吉,何小官甚至一直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不,是呼延政!”
“呼延政?”
“对,他就是呼延聪的叔父,呼延吉的爷爷辈……”
何小官对于曾经的莽国王室并不了解,这种犄角旮旯的王爷贵族也懒得过问,如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真的让人惊讶。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北莽尚且如此,更何况宣国?那阴暗之处还不知有毒蛇野兽,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咬死!
何小官问道:“这个呼延政算起来也应该是耄耄之年的人了,他的子嗣何在?”
“都死了!当初呼延聪弑父杀兄夺取大位的时候,呼延政的两个儿子也参与其中,后来被呼延聪找茬给杀了,只留下了他一个孤老头子……”
何小官揉揉额头,“这也真是奇了怪了,按说他应该极其憎恨莽国王族才对……不,他自己就是王族!这样对的上号了!富贵,你说那些王族会不会世世代代恨我们?如果将他们全杀了……将如何?”
马富贵一惊,他没有想到何小官会动这个心思,焦急道:“主公不可!跟王族沾亲带故的不知有多少人,是杀不尽的,只会积攒更多的仇恨,还会让莽国百姓对我们心怀芥蒂……”
何小官摆摆手,“我也就这么一提!铁敕是个真正的好汉,却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了!”
“主公,铁敕恰恰是必须要杀的,不然日后还有谁惧怕主公?”
马富贵说的是实情,何小官又何尝不知,可英雄相惜,着实有点不舍得。
“富贵,明日叫上雷伉,带上所有俘虏回乌兰亚托!”
“领命!”
马富贵离开之后,何小官闭上眼睛坐在那里很久,最后长长出了一口气,算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仇恨是无穷无尽的,对于那些没落的贵族,只有让时间来消磨他们,最终尘归尘土归土,方得安宁!
五日后的傍晚,乌兰亚托城的一个宽阔大院突然被持刀兵士包围,听到动静的老仆颤巍巍的跑过去打开门,斥责道:“你们好大的胆,竟然敢在亲王府撒野……”
一柄剑横过来,老仆戛然而止,剑刃相逼,老仆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老仆正要惊呼,持剑的何小官微笑着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向院中走去。
房内,一个面色赤红白须白发的老者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双目紧闭,听到了开门声,感受到了那分杀气,轻声道:“是铁敕?你成功了吗?”
何小官答道:“他没有成功,我成功了!”
老人大惊,睁开眼道:“你……你是谁?”
“我是你最想杀的那个人……何小官!”
呼延政神情悲恸,“这么说,铁敕败了?”
“当然!他们就在院子里,一会儿我就会去杀了他们!我会在你院子里杀了他们!呼延政,当初我好心留你一条性命,所有的王族,只要不反我,我都让你们在乌兰亚托好好生活,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过不去!”
呼延政丢下手中佛珠,“你一个小儿,如何能懂?天大地大,社稷最大……莽国只能姓呼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