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办法搞到一些钱粮?”
“县上倒是有几个富户,但是他们都是看傅家脸色行事的,如果傅家不松口,他们都不会出血!”
“傅家?就是前几天你带我看过的那个大宅子?”
丙吉点点头。
傅家大宅占地足有十几亩,院墙足有七尺多高,鎏金的大门,可是比县衙气派的多了。
不光宅子大,临安县农田十之有三为傅家所有,名副其实的大地主。
但是家主傅平却是个远近闻名的铁公鸡,不管丰年还是灾年,该收的租子可是一斗不能少,去年还逼死了一个患了肺痨的老农。
“老爷,宣朝已经不是原来的宣朝了,现在朝廷势力衰微,地方豪强蠢蠢欲动,北部战事久拖不决,对于我们来说,明哲保身就是万全之策……傅平他之所以这么傲慢,是因为朝中有靠山……”
董勇喝完了粥,放下碗抹抹嘴,“非也,在朝为官如果连济世救民都做不到,岂不是辜负了圣人的教诲……”
丙吉轻轻的摇了摇头。
“师爷,我决定了,等下我就亲自到傅家拜访,请他捐出一些钱粮开两个粥棚救济外乡灾民……”
“老爷,您当真要去?”
“当然!我就不信他能不给我县令这个面子!”
丙吉欲言又止……
傅家真的没有给县太爷这个面子。
丙吉不知道董勇跟傅平谈了什么,也不敢问,反正他从傅家大宅出来之后就变的心灰意冷,时而暴躁的喊上一句:“斯文扫地!真是斯文扫地啊!”
更要命的还在后头,几日之后,就有人击鼓鸣冤,说傅平之子傅彪当街强抢民女,女子的父亲阻拦,竟然被他的家丁当街活活打死。
案情并不复杂,很快就调查清楚,再翻翻以前的卷宗,这傅家父子简直是罪行累累。
县令大人动了大怒,拍着桌子吼道:“衙役!去傅家将傅彪给我带回县衙来!”
衙役们却纹丝不动,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师爷丙吉附耳上去:“老爷,那傅家光打手就养了五十多个,还有从军中卸甲的厉害人物,咱们这点人手,奈何不了他们的!”
“可是我有缉拿文书!他们还能抗命不成!”董勇疯了,“我亲自去,你们跟着我,我就不信我一个县令抓不回这些作女干犯科的贼人!”
那一次,县令大人连傅家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上书郡里,十日后批复无兵可派!……
雨夜,长乐街的玲珑阁酒馆,董勇一改往日的儒雅姿态,就着一盘炒黄豆喝了个孤寂悲凉。
一股冷风吹来,一个披着蓑衣的男子走进店内,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径直走过去,坐到他对面。
那双眼睛很有杀气,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冷声说了一句:“县令大人这是借酒消愁?”
“你……你是谁?”
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用我的方式给你所要的一切!”
“什么?”
“救济灾民的粮食!还有你县太爷的威信!还有……傅平的人头!”
董勇的后背发凉,酒醒了大半。
“那……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临安县的铁和酒,还要临安县的政通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