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李非觉得韦坚在故弄玄虚,但又觉得不太像,看着韦坚的背影,唯有一声叹息。
依照韦坚的意见,太子给王忠嗣下发了军令,让他一边先行剿灭叛军,杜绝后顾之忧,一边等补充粮草补给。至于征伐小勃律,暂且延后。
本来这是很小的一件事,政事堂有自行处置之权,但连受打击的杨国忠现在看谁都不顺眼,直接一封密奏上书玄宗,说李非和韦坚二人蛊惑太子,私下阻止王忠嗣西征,又添油加醋的一番胡扯。
玄宗一看,又是龙颜大怒,直接再次把太子三人宣到了观风殿。
三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玄宗脸色不好,便都没有吱声,等玄宗开口。过了许久,玄宗这才说道:
“太子,朕让你监国,你都是怎么做的?”
太子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玄宗突然会这么问,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说道:
“儿臣一直谨遵圣命,从未敢有一丝懈怠。”
“身为储君,行监国之权,竟然毫无自己的主张,反而听命于他人,你让朕非常失望。”
“儿臣不明白,请父皇明示。”
玄宗没有理会太子,而是转头问李非道:.
“可是你不让王忠嗣西征!?”
李非更是莫名其妙,回答道:
“陛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王忠嗣西征并无人阻拦。只是暂时遇到了一点差池,目前正在处理,征讨小勃律乃是陛下所定,阻止王忠嗣西征等同于抗旨,谁敢如此造次?”
“韦坚呢?是不是你建言的太子。”
“陛下,这恐怕是场误会,我们政事堂商议的是,因为王忠嗣行军途中突然遭到一股叛军袭扰,为防止王忠嗣返程之时再起波折,所以暂时停留些时日清剿叛军。”
“叛军!?从何而来?”
“根据两方交兵来看,应该是当年李适之残部,是他的亲卫队,三千余人。”
“这可是王忠嗣送回的军报?”
“正是!”
“哼,李适之早已经成了孤魂野鬼,哪里还有三千拥趸?我看,分明是王忠嗣惧战,和你们合谋延缓征讨小勃律,并以此糊弄太子无知!”
韦坚一听,立即闭嘴不在说话,李非心中倒是坦然,接着说道:
“陛下,一切等王忠嗣回来问问便知,但臣等绝不会违逆圣意。王忠嗣历来忠勇,灭突厥,平吐蕃,将来拿下小勃律根本不在话下,只是他如今孤身在外,也事发偶然,臣等也是通盘考虑,绝不会以此蒙蔽太子。王忠嗣也正是担心叛军来历,这才传回军报,若是惧战,他直接可以夸大叛军规模也无人可知。臣本以为这是小事,无需惊扰圣上,确实考虑欠缺,以此请罪。”
李非这是给三个人找台阶下,太子和韦坚也急忙附和,三人肃立,等待玄宗发话。
其实话说道这份上,玄宗心里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但又不能表现出被李非寥寥几句平息掉怒火,依旧语气凌厉:
“若是王忠嗣一年内拿不下小勃律,你们当陪他一并治罪,各自罚俸半年,退下吧!”
回到政事堂,三个人心中都清楚玄宗如何得知的这个信息,太子心中更是忿忿不平。
“这个杨国忠,离开了政事堂依然阴魂不散,父皇刚刚把他放出来,他便使出了这种手段,看来还是心有不甘。”
“恨屋及乌而已,他的下场来自于安禄山,和我们并无干系,只不过此人心胸狭隘,难免此后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所以,我们还是需要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