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长安接到军报,屈海顿时有些慌乱,又没办法询问李非,只能差人把消息告诉给了杨国忠,杨国忠前夜喝的酩酊大醉,还没有彻底醒酒,听完通报,竟然说道:
“只不过死了区区两万人,我大唐兵多将广,给安禄山下令,让他从幽州调拨五万兵马驰援!”
消息传回政事堂,把所有人都听的愣住了。
幽州到鄯州两千里,走最近的路线还要两渡黄河,等援兵到了,黄花菜都凉了,屈海根本不敢听从杨国忠的建议,李非这里又不能问,只得找到韦坚。韦坚听后略微思虑了一下说道:
“你只管给安禄山将杨相的军令发过去,他自然会去找圣上定夺。”
“可...杨相会不会怪罪于我?”
“你只是依令行事,我和右相都可为你作证,你怕什么?”
一旁的李非此时一脸从容,专心于自己的事务,仿佛这件事完全和他无关,屈海一咬牙,直接按照杨国忠的意思给安禄山发去了调兵的军令。
军令发出以后,韦坚问李非道:
“右相觉得杨国忠此举会有什么后果?”
李非冲韦坚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圣上已经开了金口,我自然不能再行干涉,还是你韦相聪明,懂得顺水推舟,李非佩服。”
“右相此言差矣,安将军那里也有防务在身,抽调他的兵力就像割他的肉一样,他万难同意。”
“我听说安禄山的手下大多是胡人兵将,他募兵的主要来源也是胡人,不知道韦相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大唐也有很多胡人将官,功绩颇丰,不能刻意区分胡汉有别,这不也是圣上的意思吗?”
“我记得当初我遇刺之时,韦相说过为了胡汉之谊,不宜波及太广,可到了最后,你为何突然改了主意,又让刑部扩大对胡人的抓捕范围,韦相能否告知原因?”
“死士都是些亡命之徒,只要长安还存留一人,便有可能星火燎原,除恶务尽,这也是为了圣上和右相考虑。”魏坚回答道。
李非呵呵笑了两声,接着说道:
“长安十万胡人,抓捕五千余,二十人取其一,即便手段再隐秘,这么大的数量也不可能瞒得住众人的双眼,这么一来,长安剩余的胡人便有可能人人自危,朝中的胡人将官也难免会有些想法,是不是有违当初的意愿?”
“如此说来,右相对我此举当是有些不满了?如果再都把他们放了,恐怕圣上那里也无法交待吧。”
“欸~韦相不必如此,我也只是觉得稍微有些不妥,心中自然也明白韦相的苦心,就先暂且如此吧。”
二人稍带一些火药味的谈话就此打住,政事堂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李非其实一直在暗中揣摩韦坚的意图。
关于军令,韦坚一定也知道杨国忠下的这个军令荒唐至极,必定引起安禄山的震怒,韦坚此举明显就是为了激化杨国忠和安禄山之间的矛盾,或许在韦坚来看,这样更有利于安禄山和他之间的联合。而对于胡人的抓捕,李非认定韦坚一定是为了搅乱长安这摊浑水,故意营造出对胡人的高压态势,引起胡人的反感。
忙完当天事务,已经是下午,李非直接来到刑部,让人取出抓捕名录,随便翻了两下,然后对身旁的都官郎中说道:
“刑部牢狱一共关押一千八百人,其他的呢?”
“回右相,人数太多,现在十五到二十人一间牢房尚不足用,所以,其他的都关押在大理寺和京兆府。”
“那你负责告诉所有在押的胡人,就说此次只是筛查可疑人员,无罪之人不日即可释放。记住,不可遗漏一人,明白吗()
?”
“下官明白,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