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回到长安七天后,李非接到了李季卿的来信,信中说张守珪接到分兵十万的军令后,极为不爽,且迟迟按兵不动,李季卿去问他原因,张守珪说是因为没有接到李非的首肯,李季卿后续怕出什么问题,就赶忙给李非写了这封加急信件,询问如何解决。
李非料到张守珪应该可能会如此行事,但至少应该做调兵前的准备,没想到他干脆置军令于不顾,这如果让人抓住把柄后果极其严重,便立即回复了信件,让张守珪以后按军令行事。
到了政事堂,李非故意问屈海目前调兵的情况,屈海答道:
“圣上开了金口,要调集剑南十万守军,那自然是首要之事,杨相已经给张守珪将军发去了军令,按时间推算,现在应该已经抵达茂州、松州一带。”
“我看未必。”
“哦?请右相示下。”
“剑南地势崎岖,多山,上次平叛之后,张守珪恐怕已经将兵力重新布置,如今再让他突然集结,一定会有所耽搁,我看,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益州之地,最快也要有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开拔。这本该是杨相的事务,我不该插手,只是你要明白,他让你一个兵部侍郎通盘负责,以后万一有什么差池,那你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屈海一听,脸上立即显出了一丝慌乱,环顾了一圈后低声问道:
“右相大人,屈海从未经历如此阵仗,带兵冲锋打仗我倒无惧,只是这...还请右相明示。”
“此前我就说过,这次两军对垒,乃是直面敌方,用不上什么谋略,只要王忠嗣临场指挥得当,对付吐蕃胜算较大,但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万一不敌,你这兵部侍郎恐怕凶多吉少。我身居右相之位,自然会不遗余力帮你,莫要有太多忧虑。”
“都说右相通神,只要右相愿意出手,屈海感恩不尽。”
“大可不必,你也知道我和你的救命恩人安禄山不睦,此举不是为你,而是为国。我看你处事安稳,心性平和且忠心为主,胜过大多人,所以才刻意提拔,日后若有反目,能为我李非留一条退路便已是感激不尽了。此外,现任兵部尚书一职也是代领,资历甚浅难堪重任,我准备让他迁任上州刺史之职,你若有意,我可以向圣上举荐。”
屈海一听,直接噗通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而后说道:
“右相再造之恩,无人能及,屈海若能成事,定为右相门下走狗,绝不反目。”
李非把他搀起,笑了笑说道:
“罢了罢了,世态炎凉我看的够多了,不缺你一个,我李非只求坦荡做人,不想结党营私,你忙去吧。”
一番交谈,把屈海感动的热泪盈眶。李非明白,所谓的救命之恩,在很多人眼里,对比权力和钱财时或许根本不值一提,特别是在这深宫高墙之内,更是如此。
次日,李泌又再次拜会,李非支开了屈海,把李泌引入内厅说道:
“翰林真不怕人多眼杂吗?”
李泌哈哈一笑说道:
“我虽跟随太子,但目前的朝局你还看不懂吗?”
“你是说后宫无人觊觎,朝中重臣也无人可撼动太子之位吗?”
“正是,杨贵妃尚无子嗣,所以圣上不能封其为后,而贵妃一心只求享乐,也从不干预朝政。韦坚主地方政事,对朝局漠不关心,只是杨国忠或有些私心,也不过是担心太子上位之后失去荣华,身为异姓外戚,根本不可能染指皇权,更何况有你在,他也翻不起太大风浪。我来便来了,又能如何?”
“即便如此,若是有人告发,你我如何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