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观风殿内莺歌燕舞,笑声阵阵,一番觥筹交错之后,玄宗兴起,举杯问道:
“各位爱卿,你们觉得此次平叛,是谁居功至伟?”
原本有些喧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了下来。
问这个问题不管怎么答,都肯定要得罪人,所以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回话。李飞却听出了一丝尴尬,作为平叛的主帅,这个问题被玄宗抛出来已经说明在他的心中,自己并不是唯一的人选。
“怎么,无人可解朕的疑问吗?”
玄宗这句话音刚落,杨国忠就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臣觉得王忠嗣将军当记首功!”
“为何?”玄宗问。
“因为叛军被灭于甘州,属王忠嗣所辖之地,王将军面临吐蕃压力,指挥得当,用兵有方,先灭突厥,后灭叛军,护我大唐平安,所以,臣认为非王忠嗣莫属。”
李飞心中明白,杨国忠不想让自己揽功,而王忠嗣身兼四处节度使,手握重兵,又是玄宗义子,他自然要对王忠嗣进行推崇。
杨国忠这么一说,立即有几人起身附议,此时,韦坚却站起身来反驳道:
“臣觉得,还是应该归功于李非,臣和李相一直在政事堂共事,一切筹谋皆是由李相斟酌后实行,近一年来几乎没有归家,日夜研判战事、下达军令,勤勉无人可比,为国操劳莫此为甚!”
“那是自然,若是我的父亲举旗造反,我亦如是!”杨国忠随即回道。
观风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笑之声,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李非的身上。
李非尽管已经对可能有人要提及李适之和自己的关系有所准备,但还是被杨国忠这句话成功激起了心中的愤懑,正要起身,一旁有人突然高声说道:
“杨相此时说这种话,恐怕有些不妥吧。”
陈玄礼一手端着酒杯,径直走到杨国忠身前,一口将杯中酒饮下。
“敢问杨相,若真的换做是你,你也会如李非那般殚精竭虑,运筹帷幄吗?”
杨国忠不明白陈玄礼问话的意思,眼珠转了转,然后回答道:
“当然!”
“那为何这次平叛,你怎么不如此行事呢?身居左相之职,对战事却毫不关心,岂不空负了你这一身的才能?李适之谋逆,和李非毫无瓜葛已由圣上定论,如今你再提他们父子关系,难道,你是想替圣上对此事另行做出裁决?”
杨国忠一听,额头一下子冒出了汗珠,连忙跑到玄宗身前跪下。
“陛下,臣绝无此意,只是那李适之和李非同为朝廷重臣,又是父子,李非通神,竟然提前毫无察觉,臣觉得定是他有所欺瞒而已,望陛下明鉴。”
陈玄礼也好不客气,两步走到杨国忠身旁,对着玄宗深施一礼后说道:
“陛下,李适之谋逆若不是李非提前预知,恐怕不会是现在的结果,臣非修道之人,但也知道神明之语皆为天机,字字千金,哪会似有些凡人信口之言,一文不值!李适之已形神俱灭,如今再来借此攻讦,岂不让劳心者心寒!?”
陈玄礼一席话,让李非心中出了一口恶气,愤懑之情也一扫而空。
“罢了罢了,今天是喜庆的日子,朕不想听你们在这里聒噪扫兴,你们两个都下去吧!李非,你来说说,这首功应该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