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当李非得知李泌被玄宗送回了东宫,人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李泌在玄宗面前说了什么,竟然能导致这样的结局。情急之下,李非急忙赶往金殿,想要问玄宗为何将李泌从政事堂遣离。
但玄宗正在气头上,根本不见,无奈之下,李非只能求助高力士,高力士说道:
“那李泌让圣上向契丹和吐蕃服软,甚至再派公主往吐蕃和亲,圣上能不生气吗?”
“那不也只是权宜之计吗?将军,现在大唐的形势你又不是不知,国力空虚,民变四起,再加上李适之反叛,内外交困,若是四面刀兵,我们根本难以为继!”
“老奴知道,那也不能再圣上面前直说,你得明白一点,即便我大唐国库再空虚,也比那些番邦强上百倍。”
“将军!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
“哎,老奴给你说不明白,既然圣上不想见你,那你以后就少来打扰他,赶紧平叛才是正事,皇上已经有些心急了。”
李非碰了一鼻子灰,无奈悻悻离去,回到政事堂,他看了看韦坚说道:
“你得一封奏章,把李泌送回了东宫,以后只能靠你我二人了。”
“早知如此,我当亲自前去,哎,也怪我一时糊涂。”
“韦相不必自责,是李泌自己要求,和你无关。”
李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然后看向了韦坚。联想到神明在梦中说的那些话,心底突然莫名生出了一丝寒意。
如果这一切都是韦坚刻意的安排,那他心思缜密的程度绝对在自己之上。跟随李林甫那么多年,若真是李林甫最为隐秘的亲信,那他一定能从李林甫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起初神明说怀疑自己的哥哥死于韦坚之手,李非心中并不认同,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个人颇有城府,一般不袒露心声而已,如今再看,李非自己也开始心中起疑。
李泌离开了,李非怅然若失,可还等他屁股坐稳,又传来了消息,杨国忠竟然跑到玄宗面前,自请领兵攻伐南诏,说此弹丸小国竟敢公然杀大唐官员,掠夺城池,根本视大唐天威与无物,若是让其他外族知道,大唐必遭轻看,更会毫无顾忌的起兵,所以一定要灭了南诏,以立国威。
安禄山还没有离开长安,李非心里清楚,这一定是安禄山临走前给自己送的一份大礼,他是想让大唐耗到油尽灯枯之际,自己方便动手而已。而杨国忠胸无点墨,庸才一个,竟然敢如此请命,也一定是安禄山说南诏小国,可以轻易覆灭,所以杨国忠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才去请命。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滑稽的是,经李泌那么一激,玄宗竟然直接封了杨国忠一个征西大元帅的职位,可以直接调用张守珪旗下兵力。
这一下,李非更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才拦住玄宗对南诏下手,刚过了没几天,又被杨国忠这个草包给祸害的前功尽弃。
玄宗又避而不见,李非气急,直接跑到花萼相辉楼,跪倒在金殿之外。
已是初冬,李非从清晨一直跪到日落,高力士反复对李非劝说,李非黑着脸一言不发,纹丝不动,直到入夜,高力士也有些于心不忍,便向玄宗说道:
“陛下,李非在外面跪了一整天了。”
“那就让他跪着吧,我倒要看看,他能跪到什么时候。”
“陛下,恕老奴直言,这个时候,征伐南诏确实有些不妥。”
“说说你的理由。”
“李非已经说了,神明昭示必败之仗,杨国忠空凭一腔热血,能违逆上天的意志吗?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你是说,朕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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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一听,连忙跪下。
“老奴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内外交困之际,不能再额外树敌,那南诏起兵也有南郡太守的责任,既然他们已经归还属地,愿意赔偿,我们放过他们更能显示我大国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