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怎么,安将军怀疑我李非心口不一吗?我既然来见,自然是带着十分诚意,安将军彻查此案,李非必鼎力相助。”
“你当真没有记恨于我?”安禄山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李非一听,大笑道:
“若能扳倒一个祸国的女干贼,那点皮肉之苦算什么,即便是掉脑袋又能如何?”
“哎呀,右相果然高屋建瓴,安某人佩服,既然如此,我必倾尽全力。”
“不过...”
李非这时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的表情。安禄山问:
“是有什么隐情!?”
“安将军还记得罪臣李霅当初贪墨一案吗?”
“当然记得,那是...你的堂兄?”
“正是,那批账本也存在户部库房,我曾经去看过,在一众账册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为何?”安禄山不解的问。
“明显相较其他账册颜色较浅,不像是久用之物,你可以从这里直接打开缺口。另外,杨国忠一心服侍圣上多年,似乎对相位有些兴趣。李非告辞。”
说完,李非转头离开了。
李非知道李霅当初的那批账册一定是被人替换,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最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几辆马车在中途转了弯,被另一批一模一样的车队替代了。他为此在兴庆宫内转了无数次,想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但都是无功而返。
李林甫老女干巨猾,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一定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但他一定会安排人员去做,而这个人就是当时的杨国忠。现在杨国忠既然想除掉李林甫,若他知道当时的内情,必然会给安禄山透露消息。
这么一来,如果安禄山想顺利结案,那杨国忠一定会助力。
事情果然如李非所料,在李非提供了线索之后,安禄山立即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知道李霅因为贪墨在金殿直接被杖毙的消息,也知道是李林甫的手段,可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内幕。原来杨国忠想搞李林甫,竟然是觊觎左相之位,他心中顿时有了底。
一切跟李非的设想一模一样。
杨国忠并不知道李林甫是怎么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换掉了账册,那批原来的账册早已经被他付之一炬,全部烧成了灰,但是谁,是怎么换的,他全然不知。
他对安禄山的登门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是他告发的,但安禄山的连番询问差点把他手里的茶杯吓的掉地上。
“杨兄,既然是你上书圣上揭发此事,圣上又把这件事交给了我,我就有必要叨扰一下,户部账房里面,有一批账册很新,相较其他同期的账册明显少了许多卷角、破损,纸张也甚少折痕,放在一起颜色比起其他的那些钱了许多。”
“哦,还有这种事?不过应该没人敢动那些东西吧。再加上日夜有人看守,是不是用了不同的纸张?”
“我问过了,一直都是一个地方供的,并且,那批账册恰好是李霅贪墨案的那一批,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杨国忠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强装镇定说道:
“李霅人已经死了,再提这些事儿有些不合适吧。”
“那关于晋国公的事情,我是不是从头查?这样一来,没有个三年五载的时候,恐怕很难查出什么来,你也知道,左相行事历来密不透风,滴水不漏,一旦他得知你上书弹劾,恐怕将来闹得会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