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李季卿没有回长安,不是他路途上耽搁,而是李非去信让他一定在半月后返京,并在入京必经之路见到父亲李适之,拦截方堃,转交自己的密信一封,然后先在长安附近寻一落脚处等待消息。
李季卿自然一一照办,但长安城内接连传出的消息让他大受震动,一时间六神无主,情急之下,便遣散卫队,自己一个人换了一身便服潜入了京城。
次日三更时分,正在沉睡的李非夫妇被一阵嘈杂声惊醒,接着便是重重的砸门声传来,急忙起身。就见两队身着金甲的千牛卫手持火把已冲进院内,将全府上下全部赶到院中。
“李非接旨!”
李非赶忙双膝跪地。
“朕谨鉴往昔,自古明君圣主,皆以廉洁治国为本,宰辅之职,岂容腐化污秽?然今日朕身,方知世事难料,人心易变。近闻尔涉及贪污之事,玷辱朝廷之清名,今日金殿会审,着你褪去官服,披罪衣,官以廉为本,权以清为贵,尔宜自问良心,自求清白。”
“臣接旨。”
李非双手接过圣旨,两侧的士兵直接上前,将李非的官服脱掉,穿上了囚衣。又用铁链锁住脖子,拉着李非,踉踉跄跄的出离了院门,向金殿方向走去。
李非住处离花萼相辉楼的金殿平日不过一炷香的距离,今日恰逢百官上朝,见李非如此模样,纷纷驻足围观,以至于整整走了半个时辰。
文臣武将各自依序站定,李非跪在当中,随着高力士的一声“圣上驾到”,百官跪倒,山呼万岁。
玄宗落座,面目冷峻,盯着跪在前面的李非,直接开口问道:
“李非,你将会做如何解释?”
“罪臣不做解释,自认一片赤诚之心,为我大唐鞠躬尽瘁,死而无憾。”
“哦?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你了?”
“罪臣不敢。”
“今日金殿会审,朕代行三司之职,安禄山,宣读一下李非的罪状,让诸位爱卿也都听一下。”
安禄山迈着方步走到李非身侧,斜了一眼李非,高声宣读道:
“罪臣李飞,蒙朝廷重用,宰辅之职,本应肩负治理国家之重任,然自尔担任宰相之后,行事不当,贪图私利,败坏廉耻,滥用权力,致使朝政败坏,社稷危殆。共查明赃物钱一百五十余万贯,黄金五百两,银三千两,超越规制之宝物三十余件。除此之外,李非自称有神明庇佑,威吓百官,蒙蔽朝廷,自入罪以来,门下省接各地弹劾奏疏堆积如山,无不对其痛心疾首。其父李适之拥兵自重,父子勾连,行祸国之举,残害忠良,今有证人肖越殿外等候......”
安禄山手中的罪状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之多,几乎涵盖了方方面面,所罗列的罪状十之八九李非连听都没听过,其中有些人或事更是闻所未闻。
宣读完毕,满朝文武皆惊,李林甫跨出一步说道:
“陛下,此等妖人祸国殃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臣以为,当立即定谳,金瓜击顶警示后人。”
金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静,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替李非辩驳一句。
高力士站在玄宗一侧,双目微垂,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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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
一个月很快到了尾声,罗宗瑞也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