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抬手捂住鼻子,但见她满眼心疼,便顺手一带,将鼻血抹了一脸,惆然道:“相思成积,郁而化火,血泪点点下……”
本道宋卿月会哭天抹泪地凑上来,同他说些心疼的话,顺便柔柔替他拭净鼻血。
哪知,她却跟只灵犬般()
,凑近鼻子便在他怀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阵闻。
他便局促地掏出罗帕,自己一面躲她,一面拭起了鼻血。
宋卿月一面嗅,一面蹙眉喃喃:“有阿末香,曼陀罗,闹羊花……”
蓦地,她震惊抬头颤声:“即墨江年,你穿着这身衣袍来见我,又对我搂搂抱抱,是欲对我使迷香?”
即墨江年一呆,怔忡了目光。
宫中一应衣物尽由宦侍提供,也尽皆熏过了香。他怕再着了即墨承彦的道,特意在衣物中挑了又挑,选了又选。
因他久居关外,活得很是粗糙,从不使香,可住在皇宫里,宫寝里日日皆有熏香。是以,此身衣袍以他嗅来毫无气味,并未察觉出异样。
偏他不知,宋卿月家中百年制香,深谙此道,一嗅便知。
即墨江年惆然地看着震怒的宋卿月,叹气——这误会,似乎有些大了。
见他目瞪口呆无话可说,宋卿月红眼委屈,“阵仗闹这么大,再次让我人尽皆知,本不喜被千万人议论,亏我还感动得痛哭流涕!”
抱怨完,她哆嗦着嘴唇骂了一句,“即墨江年……你下流!”
骂完,她扭脸就跑。
哪知即墨江年比她还快,伸手就将她扯了回来,窘迫急道:“宋卿月,我闹得这么大,是想所有人知道我非你不娶。我能等,也能捱,又怎会对你下***?”
宋卿月涨红了脸骂:“那平白无故的,你在身上熏什么迷情香?你、你就是***!”
想起半旬不堪的经历,还有为缓解毒性所做的事,即墨江年耳尖,双颊,连带颈子都涨得通红。
他缓缓将双手背到身后,喉头数动后艰难解释:“这迷香……是皇上给我下的!”
说完,他背转身子。
背对宋卿月,也没忘将“恶贯满盈”的手收到身前藏起。
宋卿月震惊,转到他面前连声问:“皇上给你下迷香?他为何要给你下迷香?”
即墨江年便又转了个面向,幽幽轻声:“他……想我为皇室传宗接代!”
本不愿将这些龌龊事道与她听,但误会太大,他怕又将她气跑抓不回来。
“衣物上熏***,饭菜酒饮里也下,一呼一吸,一饮一啄,无缝不钻!”
他难堪地失笑了,“宋卿月,我捱得有些辛苦……”
事既至此,他的辛苦也欲她了解一二。
宋卿月久久未应,他便欲借此良机博她同情,哄她为他生一两个孩子,使他能早日娶她进门。
哪知开口还未开,身后,宋卿月若有所思道:“我能调配一种醒脑除秽的冷香丸,回头给你试试?”
即墨江年失落转身,涩然望她道:“重点不是……传宗接代吗?”
宋卿月心不由自主一痛,言不由衷恼道:“你们王侯将相屋中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添丁于你而言,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即墨江年近她一步,灼灼目光盯着她,幽幽轻声道:“可我只想……你为我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