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有情,明明他未给过一句承诺,她却一直在苦苦等他,直将自己等入了大牢,斩首在际。
她恍惚着泪眼轻声:“不仅是感恩,愿与他生而同室,死而同穴……永以为好!”
“生而同室、死而同穴?这是你之心愿,还是靖西王之诺言?”即墨承彦轻嗤一声,凉薄看她。
宋卿月被嗤得有些慌神,忙道:“为我二人同愿!”
“他向你亲口说过?于何地,何时?”即墨承彦紧逼。
宋卿月紧张于脑中思索,须臾后艰涩开口:“于半途碧湖中沐浴濯身,一吻定情之后。”
即墨承彦()
目光又越过她,落向大殿左侧的重重帐幔,随后再嗤:“既你二人一吻定情,你转头却嫁他人。你这妇人,不可谓不是贪财忘义。”
宋卿月心上重重一痛,若被万剑穿心。心神一散,她颓然跪坐于地,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今你见他荣光归来,非为乞丐,且还身贵位尊。被他掳走后,可是你向他大展魅惑之态,诱他与朕抗衡三日,命悬一线也要与你再续前缘?”
宋卿月霎时松开捂脸的手,呆看满脸轻鄙的皇帝,颤声:“陛下如此认为?”
“还能不是?若非你不守妇道,媚术了得,怎会致我上唐两位尊贵男子颜面尽失,闹得满城风雨,只为争你一个有几分薄姿之妇?”
“我没有……”宋卿月霍地跪直身子,泛红了双眸,流泪嘶吼。ap.
“还说没有,你这妇人真是见一个爱一个,浪荡而不知羞耻!”即墨承彦淡定为自己斟茶。
“说说看,你是如何做到前与靖西王互许终身,后又芳心暗渡,不等伊人归来,却又勾引崔康时,与他定下嫁娶?”
“我没有!我没有大施媚术,我没有两人都爱!”
宋卿月诤声大哭,哭得额头青筋高突,双手撑地无力哽泣,“我只爱柳无恙,我只爱即墨江年!”
她哭得身子颤抖,脑中一片空白,想要争辩,可千言万语从何辩起?
今她一切遭遇全因晏元良。
可天子面前,她好不容易得了崔康时保下性命,又安敢将安王与晏元良的事昭示?
崔康时保她不合律法……
若她道出之所以嫁与崔康时,是因报恩;是因崔康时暗中操作,将罪证确凿的她保下,便会在天子面前,连累崔康时。
她哭得头昏脑涨,心间千疮百伤……
阖殿一片安静,便连逼问连连的即墨承彦也禁了声,淡定看着她哭,又轻飘飘淡扫大殿左右两侧。
待宋卿月哭了一阵,即墨承彦再次凉薄道:“说得你好似贞节烈妇。朕听说你在他二人之前,亦曾嫁过一次。今你引得两位男子大闹京城,声誉齐齐被毁,你当如何挽回他二人声誉,又何证他二人之清白?”
宋卿月霍地抬头,泪眼迷茫以望。
即墨承彦手抚杯沿,万般鄙夷接着道:“保不齐现在阖城已经传开,你与靖西王苟且在前,后又勾引崔公子暗度陈仓,你之名声算不得什么,可于这二人而言……”
宋卿月惨白着脸,颤抖着唇打断:“还请圣上明示,民女当何以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