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领着崔康时走到她面前后,宋玉书向崔康时强笑着拱了拱手揖辞。
崔康时望宋玉书温和一笑一欠身,目送宋玉书离开。
随后,崔康时目光暖暖落在她身上……宋卿月眼尾泛着红,杏眸里耀着水光,似乎哭过?
他温柔道:“院中凉,地上还积着雪,怎地在此枯坐?”
宋卿月浅浅一笑,“这里空气好!”又一闪杏眸问,“崔公子有事?”
崔康时鼻中轻笑一声,摇头轻轻一叹,“再过几日,便是我二人大婚之期。宋卿月,你对我太客气了!”
宋卿月好不容易忍下的泪意又泛了上来,咬了咬唇,强挤出笑问:“那应该怎样?似往常那般对你不客气?”
崔康时走近她两步,缓抬起手,小心翼翼抚上她冰凉的脸,“往后就叫我平安吧!愿我能护你一世平安!”.
宋卿月怔忡了眉眼,将头往后一移,欲从崔康时掌下移开。
崔康时却抬起另一只手,双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目光柔柔近看她,“别躲了!往后还要同床共枕,届时你又能躲哪里去?”
宋卿月迅速将他双手扒开,一颗心砰砰乱跳,胸口急剧起伏道:“我们之间不是交易吗?”
崔康时倏地失笑,长吐出一口气,缓声:“于狱中,我向你许诺不再另娶。总不能娘子娶进门,我却要做一辈子鳏夫吧!”
宋卿月霍地转身背对他,惊了脸色,乱了心!
崔康时见她情形,眸色微微黯黯了,负了手道:“你也别怕!虽我救你一难,却非强人所难之人。这样,三年为期,你的仇我来报。你何时倾心与我,何时我们再圆房便是。”
圆房一事本就私秘,却被崔康时说得举重若轻,宋卿月听得涨红了脸。
喉头几经艰涩后,她转过身望着他真诚道:“你权可妻妾成群!”
崔康时走近几步,弯下腰,脸凑近她轻笑,“宋卿月,你还不了解我!”
直起腰身后,又道:“婚期定在腊月十六,也就是十日后,那日也正是珍娘的生辰!”
她低声:“婚书上写有日子,我记得!”
“过几日会送聘礼过来,你看是送浮香辉月,还是……”
“送杏芳堂!”
“好!这几日你好生养着,调整一回心情!”
崔康时抬起手想抚上她的脸,却又放下,只柔声问:“婚房不在兴庆坊那处宅子。我欲另选,不知你喜欢上京哪处位置?”
宋卿月霍地抬头,眼神迷茫,“何必折腾?婚期仅有十日才置宅,哪来得及?”
“狡兔三窟,于上京我有许多宅子!”崔康时笑笑,“你说喜欢哪处位置,我们婚房便定在哪处!”
宋卿月眼神霎时清明,一叹:“倒忘了你很有钱!婚房一事,听你的便是。”
崔康时眉头轻轻一挑,“好,那我便选处僻静且风光好的宅子!我走了,这几日不便再来看你。”
宋卿月嫁过,自然懂得婚前不便见面,可她也并不想看到他,便轻一点头。
崔康时转身出院时,老管家钟裕却走了进来。
“钟伯?”他讶然。
钟裕冲他扬了扬手上清单,笑道:“这份聘礼清单上,老奴怕有宋娘子的忌讳,特来问问。”
崔康时回头一望宋卿月,笑道:“好,那我在马车上等你。”
当钟裕被宋卿月请入屋中落了坐后,他便将递清单给宋卿月看。
宋卿月只草草扫了一眼便还与钟裕,淡笑道:“其实无需什么聘礼,你家主君救我一命,一文没有我会也嫁的。”
钟裕拢着双手,意味深()
长道:“为救宋娘子,主君本正赶往沙洲,接到老奴送去的消息,愣是半路折返,风雪兼程赶路近十日。”
眼神闪了闪后,钟裕又是一叹,“回了京城后,主君更是前前后后操持谋划,想破了脑子,数登安王的门才保下宋娘子,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小啊!”
宋卿月心底一震,崔康时是半路折返的?还是专程回京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