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敏皇后并不想与这两面三刀之人多言,但对方的脏水已经往她身上泼了,她便也不能再沉默“不是本宫与你过不去,是你自己与自己过不去。”
“够了,你们谁若再多言一句,朕便命人将你们请出去!”邕帝的这声低喝,终于让争吵再次止歇。
邕帝继续道“你空口白牙几句话,便想让朕信你,你是觉得朕是傻的不成?”
张仪良知道邕帝是有心护着张贵妃的,此时自己若没有确凿证据,确实拉不下张贵妃。
可他如今既然敢站出来说,自然便是有所准备的。
他缓缓道“卑职下的往来是从去年三月开始的,三月卑职误入寰涵殿,子以卑职前途性命相挟,卑职为求自保便答应了子合作。”
“此后卑职常年往来于凤宸宫与寰涵殿,去年四月十七号子命卑职偷听皇后娘娘与其兄长对话,卑职没能做到,这是他在卑职胳膊上刻下的第一道疤……”
说完所有他曾失败的行动,他撸起了自己的衣袖。
他的胳膊上交错着各种伤疤。
在暗卫营里,除了早年训练受过体罚,成年之后,便再也没有人体罚过他。在凤宸宫里,他也没有被凤宸宫抓到过什么把柄。
这些新旧交替的疤痕,出现在他身上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而他刚刚数出来失败的二十七件事,正对应着胳膊上的二十七道新旧交替的疤痕。
屋里众人对于赵睿安喜欢虐待下人之事,一直有所耳闻。此时与这人结合起来,事情倒是显得有些契合。
邕帝双唇紧抿“朕怎么知道这伤不是你自己划出来的!”
他似乎仍旧觉得此事太过荒唐。
张仪良也并不意外,毕竟这伤疤的确缺乏说服力,他只能证明自己受过这样的对待,却根本无从证明这伤疤便是三皇子留下的。
而这不过是佐证里的一环罢了。
他停顿了半刻,方才继续道下一向谨慎不想留下话柄,自然不会给我什么证明之物。”
“但我知道这次的毒药名为七日涣血散,是南疆特有的毒药,这药只有南疆巫医才能研制出来,而前阵子我还看到那名巫医还曾下有所往来。”
听到涉及巫医,邕帝的神色明显阴郁非常。
他父亲当年便是因此事获罪,最后在沼狱自杀身亡。
故而即使到如今他仍十分忌惮此事,不想如今竟还有人()
敢触这个霉头。
他此时看向张贵妃的眼神已是冰冷一片,张贵妃被邕帝的眼神瞧的差点没坐稳身子。
她抖着嘴唇,强自辩驳道“什么南疆巫医?难道随便从南疆过来一个人便都是是巫医不成?”
“是不是南疆的巫医,去你宫里将人请过来不就知道了。”邕帝没什么感情,声色寒凉道。
随后他再次吩咐下面的侍卫去将那名巫医寻来。
很快,侍卫们便将一名身着紫色印染衣物,银器琳琅的年轻南疆男子扣押到了毓秀宫中。
与那男子一同寻到的,还有那男子没来得及销毁的一些药物。
这个苗疆男子的存在几乎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张仪良并没有说谎。
邕帝再次看向张贵妃时,眼里已是半分情感也不带了。
“张韫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一次换成了张贵妃直接跪在了地上“陛下,这巫医虽是臣妾屋子里的人,可却从不曾做过害人之事,此事分明就是有人想要污蔑臣妾,陛下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况且臣妾与贤妃情同姐妹做什么要陷害毓贤妃啊。”张贵妃急急为自己辩驳道。
然而在场的人谁也不傻,秋婉想着张贵妃刚才对自家主子的污蔑,此时自然不介意做这个落井下石之人。
“可没人当得起贵妃娘娘的情同姐妹,跟贵妃娘娘做姐妹的都是折寿的姐妹。当初的叶昭荣,李修仪哪个不是娘娘的好姐妹,结果个个不都死在当年正得宠时。谁知这其中有没有贵妃娘娘的杰作呢。”
张贵妃闻言厉声道“你少在这血口喷人,秋婉,你别以为本宫不知你是什么心思。”
然而这显然不足以令张贵妃崩溃,毕竟从张贵妃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也能听出她是愤怒大于忌惮的。
她好歹也是邕帝的宠妃,邕帝前期在她身上投入的成本十分高昂,她不信邕帝真能弃她于不顾。
故而即使铁证如山,她也不过是转头便哀哀求着邕帝为她做主。
然而她显然还是低估了邕帝的绝情程度。
他冷冷道“你是不是无辜,自有廷尉查明。”
“来人,在贤妃投毒案未曾查明之前,谁也不许令张贵妃出兰猗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