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刀刃如鬼魅般袭来,在霍华德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切口。
肌肉被切开,骨骼被斩断,但仅仅眨眼之间,受损的组织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连接,最终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伤痕。
他继续前行,刀刃愈发密集,切割的频率越来越快。他的手臂被斩断,可转眼间又重新长了出来;他的胸膛被划开,内脏暴露在外,却又迅速愈合。
每一次切割带来的剧痛都未能让他停下脚步,他的步伐依旧沉稳而坚定。
霍华德的满头金发,逐渐被自己的血液染成了黑色。
他的双眼被斩开,恢复后不再是原来的湛蓝,而是如墨般的漆黑。
他的鼻梁被削平,恢复后不复原来的狭窄高耸,弧度变得更加温和。
......
霍华德每前进一步,就会死去一部分,而另一个人则在不断的毁灭中重生。
最终,那人站在了老人跟前,轻声说出一句话:“我回来了。”
无尽的斩击瞬间消失。
老人的双眼很早就瞎了,靠耳朵生活了大半辈子,他记得这个声音。
言牧云缓缓低下头,浑身是血的男孩躺在老人的怀中,双目紧闭,已是奄奄一息。
他中指与拇指轻搓,一丝血线滴坠,落入男孩微张的口中。
感受到怀中孙子的体温逐渐回升,脉搏变得愈发有力,老人沾满鲜血的嘴角缓缓翘起一丝弧度,时间于此刻在他身上定格。
言牧云的视线穿破黑暗,落在房间深处。那里静静躺着一团没有动静的烂肉,他认出了散落在那周围的金色发丝。
一根透明的触手从他胸膛中探出,不断向前延伸,卷起了那团烂肉。
又有几根透明的触手从他背后伸出,将那四名安保人员的尸体卷起,缓缓拉扯至他近前。
言牧云伸出手,按在老人的肩膀上。
即使心脏附近嵌着叶不语给他的“止水”,这里的一切仍令他感到恶心和烦躁。
他决定用最快速,也最直接的方式,揭开表面光鲜,
实则处处流着恶臭脓液的上层区的真面目。
......
梵蒂冈,神庙大门前。
宛若一尊石雕,盘膝坐在此处的渎神者睁开了眼睛,漠然的目光直视十步开外的红发少女。
“你这个样子好吓人啊。”埃洛斯吐了吐舌头。
“不行。”
“喂,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不行。”渎神者以相同的语调,相同的语速重复了一遍。
他知道对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为了什么,但他不能答应。
在华夏救回贤者埃洛斯之后,神使那边的反应要比预想中激烈的多。
仅仅几天的时间里,在神使与几乎全部欧美国家的宣传之下,华夏已经被打成了站在整个人类文明的对立面的“人女干政权”,就连国内也出现了不小的质疑和反对的声音。
魏民昨天还来过电话,吐槽他已经有点想回溯时间,准备以婴儿之身前往下一个世界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