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镜...”言牧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漆黑变形的金属架,表情有些肉疼:“这可是我弟在我醒来后送的第一件礼物。”
这款智能眼镜毕竟是普通的民用设备,不像特处局的装备专门是为战斗设计的。在他之前的打斗中不慎掉落,随后就这么被爆炸彻底摧毁。
“这里没人啊,连根头发都没看到。”君千面站在不远处的街道废墟回头喊道。
此时的他看起来极为狼狈,浑身裹着腥臭的灰绿粘液,上半身赤裸,下半身裤子破破烂烂,堪堪能保证他不至于因为公然猥亵罪而被拘留。
“不可能啊...我记得我最后应该把那个男人的脸都砸烂了......”言牧云此时已经恢复了少许,不需要被别人搀扶了,但说话声音依旧有些虚弱。
听了他的话,君千面又转过身看了几眼,然后回头耸肩道:“是真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矮个子男人,干干净净的,连根头发都没有。”
言牧云皱眉走上前,朝着记忆中矮个子男人倒地的地方看去。他本以为至少能看到些许碎肉、鲜血、或者是断裂的牙齿,然而视线所及之处却空无一物,只有碎石与灰尘。
对方的半张脸都碎了,按理说就算没死逃走,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清理好所有痕迹。
“你再详细描述一下那个家伙的相貌,我到时候查查。”君千面凑了过来。
言牧云捏住鼻子,瓮声瓮气道:“昂好。”
君千面:“......”
“这不是嫌弃你,只是从客观角度来说,你确实很臭。”言牧云一本正经道。
在解决掉寄生兽后,他紧绷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恢复了少许以前的模样。
“那个男的大概一右,微胖,有两撇小胡子,眉毛弯弯曲曲的很丑......”言牧云详细描述了一下男人的相貌。
君千面皱眉听完后摇了摇头:“我完全没有印象,你呢?”
他最后问的是站在不远处的张惜雪,而后者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从未见过类似人物。
“话说,你从一开始就这么强吗?”言牧云突然开口问道。
“嗯?”话题的转变有些突兀,君千面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怎么了?”
“是一开始就这么强吗,能够轻松杀死成熟体的异种。”言牧云的眼睛里隐隐有光闪动。
在刚才的事件过后,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异能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靠。如果他能在维持那座白银囚笼的同时,有余裕再创造一个无死角保护自身的护盾,那么从一开始那个矮个子男人就无法掀起任何波澜。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希望自己的异能可以变得更加强大。
君千面想了想,说道:“不,刚开始我只能变化四肢的长短粗细,以及稍微改变容貌,连想长高几厘米都有点艰难。”
“而你现在能轻松变成任何...形状。”言牧云咽了口唾沫,脸色有点古怪。
君千面竖起三根手指:“三十年了,粗略估算一下,我已经觉醒这个能力三十年了。在这段时间里,我的能力当然是在不断进步的。”
“我也觉醒很久了,可我感觉...我的异能和以前相比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言牧云有些苦涩道。
“是吗?”君千面挑了挑眉毛:“可能是你用的少了。”
“用的少了?”
“是的,如果把异能本身看做‘水库"的话,随着时间的增加,水库里的水会不断增加。就拿你自己做例子,可能刚开始维持一片...大概这么大的白银屏障,最多只能维()
持1分钟。但是当‘水库"里的水更多了以后,你或许就可以轻松维持10分钟,甚至更久。”君千面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道。
言牧云想了想,点头道:“我在异能登记所测试的时候,实验员确实提到了我的异能持续时间久的有些离谱。”
“毕竟你的‘水库"里已经积攒了三十年,不持久才奇怪。”君千面咧嘴笑道。
看得出来张非雨应该已经告诉过他什么了,因此他对这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事,以及言牧云的经历都算知情。
言牧云感觉对方这番话有些不对劲,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张惜雪,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继续话题道:“如果以你为基准的话,我感觉我的异能在现阶段好像有点...偏弱。”
“当然了,因为我这三十年来经常在用我的异能,可你却基本没用过。”君千面摊开双手,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如果说异能的上限是‘水库",那么异能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就是‘水渠"。水渠需要不断加深,拓宽,才能在短时间内引导出更多的水。理论上来说,如果说我的‘水渠"是用铲子挖出的深沟的话,你的‘水渠"顶多是小孩拿木棍划出来的浅痕。”
言牧云并不傻,很轻松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当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谢谢。”
君千面撇嘴:“没啥好谢的,这在异能者中也算是常识了,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不知道呢。”
“常识吗...”言牧云苦笑。
可能正因为是常识,所以才这么久了没一个人跟自己提起过。
虽然他入职了特处局,但是局里刚开始显然没有让他参与任何行动的打算。实习生培训期间基本都是了解行动规范,各类异种的习性以及弱点等等理论性内容,很少安排实战相关培训,以及教他该如何锻炼提升自己的异能。
不过想想也是,特处局毕竟不是培训机构,估计在孙局和魏队看来,等自己进入辰京大学后有的是时间学习相关知识。
最后向君千面道了声谢后,言牧云转身走向旁边的女孩,说道:“那个...能不能把摩托借我?”
“为什么?”张惜雪眨了眨眼睛。
言牧云苦笑道:“我...虽然这么说感觉可能有些不自量力,但我担心我弟的安全,想去帮忙。”
特处分局的实习生担心总局的副局长的安危,听起来确实有些好笑。
然而张惜雪听完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点头:“好,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