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言牧云面目狰狞,右腿如战斧般狠厉劈斩在身着白裙的年轻女子的肩膀上。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女子的身体骤然矮了半截,半边身体宛若橡皮泥般剧烈变形,骨头寸寸断裂。
“咯啊...啊啊......”女子的喉咙里发出喑哑的声响,右腿部位的三条粗大触手猛然抽搐起来,齐齐朝着言牧云卷了过来。
然而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这三条触手软趴趴的摔落在路面上没了动静。
言牧云的面前,年轻女子的头颅已经180度翻转过去,软绵绵的垂落在身后。
“呕...”言牧云的胃里剧烈翻涌,喉咙深处辛辣如刀割,一口酸水哗啦啦的吐在地上。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
孢子是寄生在人的身上才能存活,而杀死它们的方式,只能是抹除宿主的生命。
“寄生鬼”根本没有变回人类的可能,世界各国早在几十年前就尝试过各种方法,但最后得出的都是那个相同的令人绝望的结论:
{只要被寄生,那宿主与孢子的生命就会被完全绑定。宿主死孢子死,宿主活孢子活。人类宿主存活的唯一方式,就是作为失去理智的丑陋扭曲的“寄生鬼”苟延残喘。}
言牧云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他刚刚杀死的不是人,只是外表像人的怪物,但那股负罪感与恶心感依旧挥之不去。
他的耳中不断回响的是人体骨骼碎裂的声音,掌心残留的是女子脖颈的温暖柔软的触感
“咯啊啊......”
寄生鬼的嘶叫,以及心中传来的预警,将言牧云从短暂的失神中唤醒。
他定睛望去,身穿运动服的大叔拖拽着腰间肥硕的灰绿色软体,艰难的一步一步的朝自己挪动而来。
对方的行动速度很慢,短时间里还造不成威胁,危险预警来自于别的东西。
耳畔传来破风声,言牧云头都没抬便在身侧撑起白银屏障,两颗人头大小的灰绿色肉瘤重重地撞在屏障上被弹飞出去,落在街道旁的花坛里。
没有寄生宿主的孢子本体很脆弱,普通人拿根棒子就能将其打成烂泥。但问题是很少人能鼓起勇气这么做,毕竟稍有失手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别看被孢子寄生的人类一个个动作迟缓,但是孢子在寄生前的移动还是非常迅捷的,简直就像野猫一般。
言牧云没去管花坛里的肉瘤,从旁边拿起一根应该是从旁边店铺里飞出来的断裂的木棍,大踏步朝着运动服大叔走了过去。
待两人的距离拉近,寄生鬼腰间那根肥硕的软若无骨的肉条突然暴起,侧面露出一排锯齿状的白色獠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卷了过来。
它就像是高明的猎手,以慵懒的外表麻痹猎物,等对方进入自己的捕猎范围时再暴起一击毙命。:
“砰。”带着锯齿的肉条抽打在银白色的屏障上,发出不轻不重的闷响声,随后便软绵绵垂了下去。
言牧云偏过头,两只眼睛紧闭,双手紧握着的断()
裂木棍已是***了运动服大叔的胸膛。
粘稠红色的血液渐渐包裹木棍,顺流而下,最终触碰到了他的手。
温温的,湿湿黏黏。
“死了吗?好像没动静了,应该死了吧。”言牧云依旧闭着眼睛,缓缓松开手。
“谢谢你......”微不可闻的声音突然响起。
言牧云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苍白的面孔。
“谢...”中年大叔漆黑的眸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但深处已灰暗无光。随后他的身形向后重重地摔倒在地,胸前还插着那根鲜红的断棍。
言牧云抬起右手,上面沾染着少许依旧温热的血液。
他没有尝试找东西擦干净,而将左掌缓缓覆在上面,涂抹,揉搓,将双手的手背,每一个指缝都涂抹均匀,仿佛戴上了一双红色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