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确定,他绝对无法承受有一天,梁锦柔从他的眼前消失,直到他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哪怕是咫尺之遥,都无法拥有。
那份感情到底是何时出现的,他已经无从考据,总之他回过神来就知道,他认输了。
“如果还有机会,如果……”
梁锦柔忽然睁开眼,目光和他的碰撞在一起。
对视的那一瞬间,陆宴峋眼眸中浓厚到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深情,令梁锦柔愣住。
许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半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嘟囔着抱怨,试图驱赶掉空气里那种莫名的躁意,她的心跳也变得很快。
这种有些久违的感受,令梁()
锦柔很是不习惯。
她坐起身,直接打开灯,刺眼的灯光让那一瞬间的所有旖旎气氛通通消失不见。
陆宴峋似乎很快就整理好了他的情绪,刹那的悲伤都消失不见。
梁锦柔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出现?
“抱歉,打扰你了,是我回来吵醒你了吗?”
“你觉得呢?”
“我明晚尽量早一些回来,不吵到你睡觉。”
陆宴峋勾了勾嘴角:“太晚了,快休息吧。”
“你最近每天都在干什么?公司的事情不至于让你忙到每天凌晨才回来吧?”
梁锦柔满目狐疑问:“你这样让我觉得……公司是不是明天就要破产?”
“放心。”陆宴峋笑着承诺,“就算有一天禄申集团要破产了,我也保证能够在破产的前一天,将属于你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应该换取的资金都交给你,在它们还有价值的时候利用到极致,怎么样?”
“你觉得我只在乎钱?”
“只在乎钱也没关系,小柔,只要这个筹码足够吸引你,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陆宴峋眼里又弥漫出了能够把人烫伤的温度。
梁锦柔撇过脸:“行了,赶紧睡吧。”
刚刚被他抓回来,两个人开始同床共枕的那段时间,梁锦柔其实很不习惯有他在自己的身旁,可是这种状况发生了改变。
人的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哪怕当初有多么的讨厌。
也迟早会被习惯消磨掉所有抗拒,如今没有他在身边,她反而睡得没有那么香甜。
梁锦柔根本不敢去细想,因为细想以后就会发现假如某天他们之间关系不再像现在这样,甚至能够平起平坐,她借着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得到了更多,和他势均力敌。
到时,她也不用再和陆宴峋同床共枕,不担心受到他的影响,可是那时候……她还会习惯吗?
“小柔。”陆宴峋躺在她身侧,很快就告诉她,“我可以向你承诺,我最近做的事情不是一件坏事,我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背叛你。”
“你在做什么我根本不感兴趣,你也不用和我说这么多。”
梁锦柔背对着他,努力用这样冷酷话语去挑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划清界限。
她不愿意再让自己往前一步,势必要把自己困在这个范围之内。
陆宴峋无声笑了笑,关上灯:“睡觉吧。”
梁锦柔心里嘀咕着,陆宴峋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她无从考究他奇怪的缘由,只能怀揣着这样的疑惑,渐渐入睡。
有他在身旁,嗅到属于他的气息,她的确能够睡得更加安稳。
陆宴峋原本以为他暗中做的这些事情瞒得很好,但陆老夫人还是发现了异常。
她着急的找到他:“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生病了瞒着我?阿峋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够挺得住……你现在就和奶奶说实话!”
陆老夫人满脸的严肃,她得到的信息并不全面,只有某些部分,所以误以为是陆宴峋生病,而且很严重。
看着奶奶着急担忧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安抚:“您别怕,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最近找那么多肿瘤医生干什么?难不成是……”
陆老夫人逐渐变化的神情里,陆宴峋点头:“之前她就因为头晕进过几次医院,包括在机场那一次,只是当时肿瘤藏于非常隐蔽的位置,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我前段时间又带他做了检查,终于能够确定。”
听到这个话,()
陆老夫人脸色都白了几分:“有多严重,能治好吗?”
陆宴峋这样一个向来自信果断的男人,竟然没有办法在此刻给予奶奶确切答复。
他也无法百分之百肯定,能治好。
但陆宴峋在片刻沉默之后,咬牙道:“我会尽我所能。”
“……看来还是很凶险,那孩子呢,锦柔肚子里的孩子?”
“奶奶,这个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找最厉害的专家,为她做手术,趁着这个肿瘤还是良性。”
可这样就意味着,需要用上很多的药物治疗,梁锦柔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无法保住。
陆老夫人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孙子,表露出了一丝遗憾:“这是你和她的第一个小孩,就这样没有了……”
“奶奶,小孩能有他重要吗?如果没有他,更没有这个孩子。”
陆宴峋神色尤为的坚定:奶奶这件事情不需要有任何的疑问。
“好……你说的对。”
陆老夫人倒是很快想明白了,治好梁锦柔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陆宴峋都是私下咨询医生,若非其中一位专家和陆老夫人早年间就认识,暗中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否则陆老夫人如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陆宴峋思考片刻后说:“就最近吧,小柔要配合治疗,那个孩子……也不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