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宏斌、张连海早就到了,加上李茂跟齐文化,四个人一边打牌一边等着杨副书记的堂弟。
“杨老板大名叫做杨阿贵,镇上的好多工程都是他做的。”蒋宏斌主动介绍着。
齐文化呵呵笑了一声:“阿贵啊,他读初中的时候,我正好进学校参加工作,算起来我还是他老师呢。”
李茂觉得晚上一顿酒,这点小事估计就能搞定了。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那就是拐几个弯都能捧上熟人,熟人之间办起事情来,相对就容易很多。
当然,就算是熟人,空口说白话,那也是白搭,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打了一圈牌,杨阿贵终于来了,挺着便便大腹,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的线衣,偏偏还把一条粗的金链子挂在线衣外面,右手无名指上也有一个硕大的金戒指。
蒋宏斌作为中间人,给双方介绍了一番,然后问道:“杨老板,咱们就落座,让上菜了?”
杨阿贵大大咧咧地往主位上一坐:“上菜,我吃完还有事呢。”
齐文化还笑着打招呼:“阿贵,你上学的时候,我就在学校工作啦。”
杨阿贵抬起头:“是吗?我没有什么印象了!”
老齐吃了个瘪,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贵人多忘事嘛,说的一点没错。”
蒋宏斌跟着呵呵地笑着,缓和一下气氛。
李茂皱皱眉,这个土包子看上去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换了一般人,老齐都这样说了,哪怕真没有印象,也会顺着说几句好听的话。
谁想杨阿贵丝毫没有给老齐面子,而且直接坐到了主位上。
非但如此,杨阿贵还拉着张连海坐到身边:“土地爷靠着我,我们都是靠土地爷吃饭的。”
张连海笑了起来:“杨老板客气了。”
菜很快就上来了,几个人也就不再啰嗦,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巡,蒋宏斌站起来把话题挑起:“来,杨老板,李老板,咱们今天再一起碰个杯,就算是认识了,李老板那个地方,施工的时候想略微做一下修改,希望杨老板多多支持。”
杨阿贵脖子都已经通红,却丝毫看不出半点儿醉意,端着酒杯直接冲着李茂说道:“李老板啊,各个地块的施工,原则上要根据镇上的统一安排,我恐怕不太好轻易改变。”
李茂心说***冠冕堂皇的话还不()
少,实际上他就是个包工头而已,主家让他们怎么盖房子,他们就应该怎么盖,还扛出镇上的旗号来吓唬人。
“原则上是这样的。”张连海也在一旁帮着说道,“但特殊情况,也要特殊对待。”
杨阿贵见张连海也这样说,嘿嘿笑道:“那是当然,但李老板那边怎么个特殊法呢?”
李茂有个毛线的特殊,但为了场面上说得过去,还是编造了一番:“主要是家里老人腿脚不便,而且人多,所以希望在户型上略微调整一下。”
“这个,这个问题,也不算特殊吧,对吧老蒋?”杨阿贵斜眼看着蒋宏斌,冷笑两声。
蒋宏斌作为中间人,顿时感觉不好接这句话,说是不行,说不是也不好。
李茂立马就看出来了,这***杨阿贵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这是没有看到好处,便不肯轻易地答应。
原本李茂觉得镇上安排人来施工,这本身就属于拉郎配,并不符合市场规定,只不过他并不想有意挑战地方上的一些潜规则,所以今天摆下这个酒席,想应付一下给对方一点面子,顺手把这小事情搞定。
但杨阿贵这口气,显然是不想轻易松口,李茂也就不再多说:“酒桌上不谈正事,今天喝高兴就行。”
杨阿贵见状,得意地笑了笑,心想这小子还算懂事,等喝完之后,塞点东西过来,帮他调整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两个人都不提,中间人蒋宏斌略微松了口气,赶紧招呼张连海、齐文化喝酒。
齐文化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骂开来,这个狗东西,倒会仗势欺人呢!
只是老齐觉得有些诧异,李茂脾气也不算好,今天这么搞的,竟然这样忍让,难道改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