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小钱觉得老爹教得太过负责,绕来绕去的还不是为了最终的答案?
“长小吉吉,是给爸爸吃的。”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笑得前俯后仰,害得老钱就要拉过儿子来抽一顿,幸亏被旁人拉着了:“跟小孩子家的,计较什么?”
柳云卉一开始都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后来叶丽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她这才微微羞红了脸,埋下头去批改着作业。
李茂也觉得老钱这狗东西,想要卖弄一下却得不偿失,真要是拿小孩子出气,更是没有必要,便散了根烟给他:“你应该感到高兴,小远这么小,就知道省去不必要的过程,直奔主题,有几个小孩能做到这一点?”
钱留山仔细一想,嘿嘿笑道:“没错,这日狗的,还真像我小时候。”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李茂拦住柳云卉:“今天元宵节,去我宿舍吃点元宵吧。”
柳云卉看着周边没有别人,小声地说道:“我带了家里做好的汤圆。”
李茂宿舍冰箱里是买的现成的汤圆,便笑笑:“那把你带过来的,到我宿舍去煮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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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说,虽然过了春节,但气温依旧比较低,柳云卉宿舍里没有空调,冷得很。
柳云卉自然没的说,从自己宿舍里拿出带来的家里做的汤圆,在李茂宿舍里煮了起来。
等了十几分钟,柳云卉将汤圆端了过来:“可以,可以吃了。”
李茂也不跟她客气,大马金刀地坐着,端过碗吃了起来:“哎哟,不错哦。”
柳云卉家里做的汤圆,放了芝麻糖和脂油丁,吃起来甜丝丝油腻腻的,有种说不清的香甜。
“不错,是你做的吗?”李茂笑着问道。
柳云卉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生活条件变好了之后,不少人吃不惯油腻的脂油丁。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李茂也冒出一句土味情话。
柳云卉更觉得不好意思,低头吃着汤圆。
等她快吃完的时候,李茂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听孙海兰说,这个月的兼职费,你不要了,为什么?”
这件事情,孙海兰刚刚跟李茂透露过,因为孙海兰要抄这个月的工资单,单子上需要李茂的签字。
柳云卉平时的兼职费都是走里余镇的账单的,可是这一次,她坚决不肯要,让孙海兰顿时觉得非常难办,所以只好请示李茂。
春节之后是什么情况,李茂并不知道,但节前门店比较忙碌的时候,柳云卉有时候晚上会过来帮忙,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给她一定的兼职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寒假的时候店里送了一些家电到我家去,这些我暂时买不起的,只能,只能按月偿还一些。”柳云卉不敢看李茂的眼睛。
李茂顿时明白过来,那时候他让人给柳云卉家里送一些家电,又以柳云华高考需要监督为由,不让柳云卉周末过来兼职。
当时柳云卉答应得很爽快,李茂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怎么也没想明白,不料这个时候,她竟然提出这样的话来。
“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李茂问道,他也没有跟柳云卉摆事实讲道理。
柳云卉愣了愣:“一千不到。”
“那你打算一个月还我多少?”李茂继续问道。
“一个月,还五百吧。”柳云卉小心翼翼地回道。
没有了兼职收入,就凭死工资,她每个月还要补贴家里,能抽出五百来偿还,也差不多是极限了。
“至于嘛!”李茂皱着眉头。
柳云卉误会了李茂的意思,解释道:“我每个月伙食费一百八,给家里两百,正好的。”
“五百,一百八,两百……”李茂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着呵欠说道:“奇怪,八百八啊,距离以前还有一百二的差距呢,你平时的零用钱吗?”
柳云卉摇摇头:“我零用钱只有二十,还有,还有一百,我每个月,补贴给陆雯雯家。”
陆雯雯家的情况,李茂是知道的,年前还载着柳云卉带着礼品去拜访过,但李茂着实不知道,柳云卉竟然每个月还补贴一百给陆雯雯家。
陆雯雯的文化成绩李茂是知道的,并不算出众,尤其是在里余初中这样的农村学校,文化成绩都不出众,以后大概率也不会有太好的前程,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倒霉孩子,柳云卉竟然还按月补贴给她家用!
要知道,柳云卉的家庭条件也很一般,还有个弟弟正在读高中,考上大学之后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柳云卉竟然还资助着自己一个贫困的学生!
“那你每个月还五百干嘛?”
李茂很是愧疚,又看不惯柳云卉这样辛苦自己,忍不住骂了起来:“我年前给你家送()
的电器,怎么就不能算是我补贴你的呢,你能补贴陆雯雯,我就不能补贴你?”
“你的善心我不反对,可是,单单一个里余镇,单单你一个班上,就有好几个类似于陆雯雯的家庭,以你的工资,够补贴他们吗?都补贴了,你自己怎么生活?”
柳云卉很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可是,我,我觉得,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李茂一时间有些语塞,天底下困难的人那么多,自己又能帮助几个?就算像柳云卉这样,看到一个帮一个,那也绝对无济于事。
“帮人先要帮自己!”
李茂叹了口气说道:“自己都处于困顿当中,却去奢谈帮助别人,那不是很滑稽的事情吗?真要想去帮助别人,也未必是单一的经济援助,比如陆雯雯,上次你说她学习成绩虽然一般,但歌唱得比较好,帮助她发挥自己的特点,因材施教才是最大的帮助嘛。”
柳云卉愣了愣,问道:“对哦,你上次还说,帮忙找个专业的音乐老师的,找好了吗?”
李茂一怔,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如果说过,那也绝对是顺口说的,绝对不可能当回事。
不过在这当口,绝对不能否认,但也绝不能爽快承认。
“这个事嘛,有些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