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张楚缓步走近。
苏凤琴看着想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眼泪再次决堤。
这些年,她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哪怕后来女儿出生,也只是给了她些许安慰。
盼了二十多年,终于把丢了的儿子又盼回来了。
“小成!”
苏凤琴喊了一声,上前一把将张楚给抱住了,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将张楚都衣服拉开,露出了肩膀,看到那个心形的胎记,因为激动,情绪瞬间崩溃。
感觉着怀里的女人向后要倒,张楚赶紧抱住。
这就是血脉亲情?
前世不曾感受过太多,此刻看着晕倒的母亲,还有在一旁红着眼眶的父亲。
张楚的心里也难免一阵悸动。
“爸,妈!”
原来这个称呼喊出口,也并不是那么难。
张长山闻言,呆愣当场,这个七尺的汉子,再也控制不住激动得心情,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欸,欸!小成,小……”
话没说完,一把将张楚和妻子一并抱住,痛哭出声。
他才四十多岁,可是为了寻找亲生儿子,日日都在痛苦中煎熬,头发早已经花白了,原本挺直的背,也变得佝偻。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儿子相见,好在终于让他等到了。
“行了,行了,你哭什么啊!”
王景华飞快的抹了两把,见一旁的小马早就哭的泪眼婆娑的,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手。
“我……我心疼我哥,还不许我哭啊!”
这等认亲的场面,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怕是也要落泪。
安抚了半晌,苏凤琴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死死的抓着张楚的手,生怕失而复得的儿子再度离她而去。
“大嫂,您快别哭了,这是好事,您可别哭坏了身子。”
苏凤琴连连点头,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这个场景,她在梦里已经梦到过无数次了。
今天,总算是梦想成真。
等等!
()
刚刚王景华说的是什么?
大嫂?
张楚一愣,这是……
占我便宜?
算了,今天就不计较了。
“小成,爸妈对不起你。”
接着,苏凤琴又说起了当年的事。
原本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去云南旅游,而且,当时苏凤琴又刚检查出来怀了孕。
谁知道路过贵州的时候,只一个疏忽,张楚就被人给偷走了。
他们夫妻两个在贵州找了半年,怀着的孩子还差点因为劳累掉了。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全国各地到处找,能去的地方,基本上都去了。
可张楚被偷走的时候,年纪太小,唯一能提供的线索就是肩膀上的心形胎记。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夫妻两个始终没放弃过。
“小成,你看,爸妈没骗你,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把你给忘了。”
张长山说着,还拿出了一大堆报纸,有新的,也有年代久远的,上面无一例外都等着寻人启事。
照片还是他一岁的时候拍的。
果然,从小就是个帅小伙。
“小成,你要恨就恨我吧,要不是我马虎大意,也不会把你给丢了。”
恨吗?
有什么好恨的。
二十多年前,夫妇也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罢了。
张楚摇摇头:“都已经过去了。”
这一世的父母找了他二十多年,身为人子,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
接着又说起了家里的情况。
让张楚等人意外的是,他居然是东北人,还是中国的最北边,黑龙江哈尔滨市。
父亲张长山原先是钢厂的技术员,母亲苏凤琴是钢厂管后勤的干事。
张楚丢了以后,夫妻两个为了找儿子,辞了铁饭碗,前些年一直全国各地到处走,一边做些小买卖,一边找他。
后来妹妹大了,夫妻两个便回了老家,开了一家小饭馆。
之所以干这个,也是因为餐饮接触人多,可以求着南来北往的人,帮着他们找。
如今家里还有一个爷爷,一个叔叔,一个姑姑,奶奶去年已经过世了。
“你奶奶走的时候,还放心不下你,叮嘱我一定要把你给找回来。”
苏凤琴说着又要哭出来。
张楚见状,拿过旁边的纸巾,抽出一张帮她擦眼泪。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苏凤琴却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这下反而哭的更凶了。
张楚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上辈子的母亲,自打他记事以来,别说哭了,就是皱下眉的时候都不多见。
“那什么……我还有个妹妹吧!她怎么没见着?”
上一世就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有和没有都一样。
说起来,张楚还真挺期待这个妹妹的。
可开来了一会儿,却始终没见着。
话音刚落,门便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