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终于,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被喂了几百拳的季修挨不住了,一个鲜血激射而出。
这口鲜血喷在木青身后之时,意外发生了,其中好几股鲜血陡然爆发出一股雄浑剑意,直射向木青胸膛。
在一阵砰砰砰的闷响当中,木青肩膀微晃,身上流转的青光只差一丝就被破开,出拳的速度终究是被影响着慢了下来。
剑修日常修炼虽然也会锤炼肉身,但终究不是以力证道的纯粹武夫,在作战时保险起见,依旧在体表聚起一层罡气保住重要部位。
木青前两百拳已经破开他大道超凡阶中期的防御,此时拳拳到肉,不过是又几十拳下来,季修眉骨就被捶破,一张老脸上青色淤痕与红色肉泥交织,实在碍人眼球。
但偏偏是这种情况之下,他还组织起了一次反击,实在不容小觑。
直到此刻,木青依旧不清楚季修的真实身份,但听到不远处赶来驰援的士兵,手上的力道已经是也能累积到了极限。
季修在木青手中,像极了一条只能认打的死狗,偏偏他还竭力睁开眼睛,露出一条红肿着的眼缝,阴冷笑道:“可是一拳不如一拳,看来你没有机会了……”
木青和他视线相对,微低着头,沉默着只管出拳,连一丝搭理他的想法也没有,偏偏季修在听到越来越近的士兵脚步声后,视线死死落在木青脸上,咧开嘴,颤抖着嘴皮笑道:“你易容了吧……但不用担心,这双眼睛我已经记在心里了,我以后会一直跟着你,就算杀不死你,也会拿你身边所有认识的人开刀。”
砰——
一个拳头直直落在季修嘴巴上,将他一口老牙打掉一半,木青面无表情,生平最恨的就是季修这死到临头还反过来威胁自己的人。
季修吃痛之下,意识一黑,若不是这脸上的疼痛一直持续施加而来,他怕是会痛晕过去。
剧痛绵延之下,他只是初初感受了一***内的伤势,一颗心就越来越凉,特别是那些蛮横冲入体内的真气越聚越多,他的经脉像是被锈蚀了一般,难以调动自己的真气。
季修想起之前撒毒粉那一幕,心中一惊呼吸一紧:“你…你刚才已经让我中毒了。”
木青眉头一挑,这老家伙的命真硬,这么多拳下来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如今出拳少说也有十几个呼吸了。他胸膛重重起伏,拳头上聚集了体内一成真气,不打算再让季修还能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别!”
当死亡真正降临,并且还清清楚楚地感知时,很少有人还能在这个时候硬气起来,季修心中防线崩溃,须发凌乱间,就要立下大道誓言投降。
几乎就是生死之间,季修感觉盼到海枯石烂的军阵终于赶了两人近前。
此刻,近一人军阵跨越过已成一片废墟的青云街,直接来到了两人身边,在距离木青只剩下最后三丈距离之时,齐齐停了下来。
没有什么呐喊声,如果不是他们越过废墟时,脚底踩着碎石木屑的咯吱声,几乎是沉默着冲过来的,这么一个庞大的军阵,在动静之间竟然达成了可怕的协调一致,让被针对的木青,只是灵觉捕捉到这些细节,便不由地心中凛然。
直到这时,在军阵最中央才有一声大喝响彻整片天地,只见一人从军阵中央独自跃上高空,而后便朝木青径直冲来。
季修睁大眼缝,屏住了呼吸,人在生死转换之间,就算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长度也会下意识地珍稀起来,而就是在这同一个呼吸之内,木青蓄积了全身一成真气的一拳已经起势,军阵中央这人也朝木青径直冲了过来。
木青一双微虚起来的眼里精光爆燃,感受着锁定着自己的雄浑气机,已经判断出了此人借由地()
面的军阵,拥有了不弱于他此时的战力。
只见地面上那些士兵皆是微微仰头,面色肃杀间,鼓动自身气劲朝半空涌去,那丝丝缕缕气劲有粗有细,皆是环绕在那独自跃出的人身上。
阳光下,此间的变化落在远处寅一等人的视野里,就是一颗色彩斑斓的蚕茧拉出了无数条色彩斑斓的丝线。
也正是如此,木青并没有发现朝他冲来的已经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被无数道气劲包裹住身影的刑左,一双眼睛里闪过明亮的光芒,因为又囊括了人进入军阵,刑左此时可以调配的力量真真切切地达到了他此生至此的最强巅峰。
随着聚集在身旁的力量越来越多,刑左身上承受的载荷也越来越大,早在跃出军阵之初,他便鼓动了周身气机,此时更是浑身肌肉向小石头般鼓起,但即使是这样,依旧抵挡不住这股从军阵中涌向他的力量,双眼中竟然淌出了两道血泪。
万事万物自然其运转之道理,想要获得远超自身的力量,自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也正是感受到了这几乎压迫这空间的混乱力量,刑左重新拾起了面对这个怪人的力量。
刑左出手了!
被气机牢牢锁定的木青心里一叹,就算是在刚才,他甚至也还在计较,到底要不要以伤换死,但至从感受到来者丝毫不逊与身前这老东西的杀机之后,他终究放弃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