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能找到么?”
当那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柳新侧身看了一眼地牢的方向,发现那就是一个狱卒,空中还有残余的酒味,估计是喝了酒过来闲逛了一圈。
回过头,柳新让六郎继续检查走道,希望能找到机关,打开进入小七他们所在的那个空间。
时间缓缓流逝,六郎几乎摸过了这里的每一寸角落,最后依旧一无所获。
六郎转身对柳新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了无奈和失望之色。
“无妨,可能真正的入口并不在这里。”柳新想了想传音道。
“我们进里面看看吧。”
一边传音,柳新一边往地牢里走去。
转过地道,地牢内部豁然开朗,柳新进入其中,果然看到了柴师兄所说的那般有许多不同的房间。
整个地牢内部的空间都是天然形成的溶洞,而那些‘牢房"也大多是天然形成,只不过在出口的位置安装了许多实木的栅栏,上面裹了一层铁皮。
离通道最近的地方有一个没有栅栏的‘房间",柳新和六郎悄悄摸了进去,里面有一张四方桌还有几个凳子。
在桌子上还有一些吃食,最显眼的就是‘房间"角落的堆了好几层的酒坛子。
想来这些狱卒在这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月乃至数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平日的消遣就是喝喝酒。
因此才会有这么多的空酒坛子。
刚刚那个狱卒可能刚喝完酒。
不知道是不是柳新和六郎进入地牢的时机比较巧,现在这地牢之中根本看不到一个狱卒的人影。
“六郎,有什么手段能在附近布置一下警戒,柴师兄说地牢之中有好几层,但所有从地牢中释放的囚犯都只进过第一层。
或许这里会有下地牢其他层的线索。”
六郎点了点头,离开这间可能是狱卒们休憩的房间开始布置起来。
他随身带了许多细若牛毫般的细线,不一会就在外面布置好了一个覆盖范围十丈的巨大范围。
在这间狱卒休憩的房间外,只有几间空的囚室,就连囚室的大门都没有上锁,只有粗若手腕的铁链挂在铁栅栏上。
六郎朝着地牢深处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地牢深处还有几条分岔路,再往里的更深处显得极为幽深,黑黢黢的看不真切。
六郎没想到这地牢之中竟然有这么大的空间,这普通的地牢一下子就显得神秘莫测起来。
回到狱卒们的休息室,柳新已经从墙角边站起身。
环视一圈,六郎并没有发现房间内有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但他知道自家大师兄已经检查完毕了。
六郎见柳新看过来,便点了点头,柳新立刻会意。
“这里没什么线索,能从这座地牢走出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加上这些走出去的人中或许会有南海士族的探子。柴师兄他们也不能把走出去的人都询问一遍。
因此获得的关于地牢的线索实在太少。靠我们自己摸索太浪费时间了,看来我们接下来可能得找个人问问了。”
六郎有些不解,但他直接选择相信柳新的安排。
柳新的属性面板能力让他能够提前看到有几个人靠近,实力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堪称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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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头子耿胖子今日喝了点酒。
原因无他,他这个月的俸禄又被克扣了。
作为牢头,他是终生制在广州地牢内服役的。
而耿胖子的父亲,爷爷,乃至祖辈,上至四代以上都是在这地牢之中服役的狱卒。
只不过到了他()
这一代才混到牢头。
牢头的地位更高,俸禄也更高,但也比普通狱卒更不自由。
普通狱卒至少还能有轮休的时候,每隔几个月还能出这地牢看看。
但狱卒头子却只能一辈子在地牢里待着。
因为他们更忠诚,更重要。
耿胖子转职成为狱卒头子至今不过一年多,虽然俸禄是之前的数倍,但快乐也少了好多。
当初自家娘们嫌弃自家赚的银子少,他一咬牙一跺脚自荐当了这个狱卒头子,便有了如今的悲剧。
以前每隔几个月离开一次的时候,没觉得这个地牢有多么枯燥无聊。
现在真的是恶狠狠的完全感受到了。
离不开一个地方的痛苦让他几乎疯狂,只能每天夜里才能出去透透气,看看星星的时候才能略作缓解。
今天就不行了,俸禄被克扣了,这一层的狱卒又被调走了,这一层只剩下他一个,就连上去看看星星都不行。
苦闷之下喝了点酒,甚至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刚刚差点就走错了。
而现在他手持一根长棍,背负在身后,缓缓地,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检查着。
这一层的牢房一共有四十三间,加上几个狱卒的休息室,拢共不过整五十间房间。
而真正关押着囚犯的牢房只有不过九间。
这样的工作其实也很枯燥。
耿胖子缓缓踱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耿胖子有些迷糊的眼神看到了牢房内的样子,顿时冷哼一声,用手中铁棍重重砸在了铁栅栏上。
当!
一声巨响立即回响在这空旷的地牢之中。
“秦汉,你干嘛呢,你这是玩儿哪出!”
耿胖子看着牢房内一个魁梧但佝偻的身影,后者此时正面朝牢房内侧的墙壁,双手自然垂于两侧站立着。
而这间牢房内的两个本来供秦汉‘消遣"的两人却分别躺在一个舒服的草垛上。
一个在假寐,一个则是保持着一种打坐的姿势。
这是什么情况!
这秦汉可不是一般的囚犯,他是因为得罪了权贵才被送进来的,但是他本身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权贵。
因此进来只是暂时的,只是两个权贵之间对他的一点小小惩戒。
在这地牢中的几个月,秦汉一直都过得很不错。
而耿胖子也乐得有个人能和他聊聊天,即使是听秦汉吹牛,耿胖子也好像是真的经历了那些事情一般,心中舒爽。
不过自从秦汉的那个狱友进来之后,秦汉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
耿胖子不多的乐趣就这么没了。
“秦汉,我问你呢,你干嘛呢!”
耿胖子喝多了酒之后脑子反而转得更快了,此时他的心中竟然在想,秦汉不会是被欺负了吧。
但是不可能啊,秦汉的家世也算不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氏族嫡系,听说秦汉本身还是一个武者,修行有成,算是一个高手。
他们平常的狱卒几个都近不了他的身。
但现在看这个样子,又仿佛真的是如此。
秦汉浑身正在以一种看不清的幅度颤抖着。
他心中暗骂,这个耿胖子以前都看不出他的遭遇,今日怎么突然抽风看出来了。
就算你看出来了,能不能不吼,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够惨么?
“快说!秦汉!还有你们俩,你们是对他做了什么么?”
秦汉一听耿胖子这吼,身体再次猛地一颤。
他小心翼翼转过了头,()
看到了正在假寐的李存道,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李存道抬起了一点点的眼皮。
秦汉浑身猛地一抖,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过。
他的余光看到耿胖子好像又要开口,他一个激灵立即扭头暴喝道:
“耿胖子,你给劳资滚出去,没看到劳资在看月亮看星星么!“
这一声暴喝直接让耿胖子清醒几分。
对于他们这些狱卒而言,秦汉就是一个财神爷,每个月不知道送他们多少银子。
尤其是在自己的俸禄被克扣的时候,耿胖子更加惹不起秦汉了。
于是,耿胖子灰溜溜的走了。
最深处的地牢重新恢复了宁静。
秦汉讪讪地对李存道以及狗三儿道:“抱歉啊两位爷,这耿胖子就是个拎不清的。我...我...”
“没事。”
“无妨。”
李存道依旧在假寐,狗三儿依旧在修炼,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秦汉立即松了一口气,扭头重新对墙而立,保持着站姿。
“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在牢房中被欺负死,要是你说句好听的,老子还能把你换去其他的牢房,反正空牢房多的是...”
耿胖子骂骂咧咧朝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不过因为这一遭事,他的酒倒是醒了不少。
一路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他准备再去喝两口。
美酒解千愁,一杯不行再喝一杯,总有一杯适合你。
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耿胖子的气也就消了,反而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经过某处时,他的脚勾动了一根几乎看不见的丝线,丝线被崩断,而耿胖子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继续朝前走着。
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耿胖子拿起四方桌上的一个酒坛子,放在自己耳边晃了晃,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叹了口气,耿胖子将酒坛子放到了墙角,他还饶有兴致地把酒坛子放在了一堆酒坛子的最上方,酒坛子放上去了时候整个由酒坛子组成的高塔微微晃动了一下,耿胖子立即紧张地看着酒坛子塔,一动不敢动。
好在经过左右三次摇摆之后,酒坛子塔渐渐平稳下来。
耿胖子长呼一口气,缓缓站直身体,他走到存放酒的架子旁。
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耿胖子忍不住嘀咕一句:“又得让人送酒来了,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