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还以为是采蕊过来帮忙的,扬声喊:“水不够热了,让以诚进来把王妃抱回房里去吧。”
一道人影走了过来,悄无声息的。
采青察觉不对,猛然抬头,看到有些熟悉、()
却黑布蒙面的人,迟疑地问:“王爷?”
“嗯。”男人走上前来,摸了摸浴桶里的药汤,弯腰将人给捞了出来。
长手长脚的人做这样的事方便得多,他力气也实在是大,像抓小鸡仔似的就把希飏弄了出来。
采青连忙将干布巾递过来,把希飏给包住。
另外,又拿了一条羊毛毯裹在外面。
不多时,希飏已经被送回寝房,放在床榻上。
也不用采青帮忙,宗政禹亲自给希飏把衣裳穿妥,然后把桑蚕丝的被子拉过来把她盖住。
弄好了才问:“怎么病了?”
“昨夜王爷未归,王妃担心得很,夜里醒来好几次。”采青自然不会把这种能够促进主子夫妻恩爱的事隐瞒:“起来的时候便不太舒服了,后来又出府去外面吹了冷风。”
宗政禹已经把蒙面的黑布取下了,但那脸色跟那黑布几乎是一个色。
采青连忙又道:“王爷不用过分担心,王妃自己就是大夫,只是个风寒而已,她肯定会没事的。”
换了别人,起烧降不下去是会要命的,但他们王妃的医术非常人能比,一定不会有事。
宗政禹抬眸看了采青一眼,道:“你去备一些好消化的流食,待会儿她醒来再送过来。”
采青应道:“是。”
两人的对话声音极低。
采青出去后,宗政禹伸手捏了捏希飏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察觉到她的手心和额头都还在发烫。
他也不知道先前到底有多烫,没有个对比,心里也没有着落。
昨晚一夜未眠的他,连轴转了十几个时辰着实疲惫,他换了一身寝衣回来,放下了床帐,搂着希飏躺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当然,他没睡多久,希飏就醒了。
即便身子很疲倦,身边的人一有动静,宗政禹便立即跟着醒来。
对上她还有些茫然的眉眼,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感觉如何?是否还很不舒坦?”
他也不是第一次照顾她的病榻,这些事做起来十分熟稔。
这一摸放心多了,对比睡觉前,明显不烫了。
“你……”希飏的意识回笼地要比他慢得多,不过这会儿也完全清醒了。
她先是回答他的问题:“没事,泡药浴后身子松快多了。”
不等他说什么,她立即追问:“你昨夜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没回来,也没派人送讯?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宗政禹微微一愣。
她历来是冷静理智的,对他的感情,似乎也没有多深。
如果他真的死了,她铁定要不了多久就会移情别恋!
可从她眼前的表现来看,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