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一声,道:“先不说我愿不愿意依附于你,就说即便我愿意。你能保证你时时刻刻在我身边,防着别人算计我、谋害我?你又能确定,你把我掳走这种事,能让你手下都服你吗?”
希飏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的:“有些时候,你抵御外头想杀我的人,应该是可以的。你有这样的能力。可是,万一欢喜楼内部的人不服我,想要灭掉我呢?你能察觉吗?别告诉我,欢喜楼是唯你独大的存在!”
欢喜楼这种江湖组织,楼主把握***没错,却跟宗政禹那种皇权不一样。
皇权下的组织也好、军队也罢,全都是中央集权,一旦底下有半点叛心,那都是天理不容。
然而江湖组织就不一样了。
希飏不是一个喜欢藏话的人,她并不客气直说:“好比方才去接我们上岸的那个,虽然没有对话,可我却能感受到,他对我有敌意。”
她唇角一撇,对上颜沛的目光,问:“你敢说,能保证他不会起谋害我之心?”
颜沛蹙眉,道:“我也感受到了,我会把他调开。”
“不。”希飏无奈叹息,道:“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生在世,等着谁保护自己都是假得不行。唯有自己保护自己,才是最简单、最高效的方式!”
颜沛是个聪明人,听她说到这里,理应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想要拥有自保手段!
“你说的不错。”颜沛点点头:“待到了地头上,你想要什么我会给你寻来。”
希飏正要松口气,他又来了句:“不过,你不要想着跑。”
“好。我不跑。”希飏笑了笑,答应了。
她答应不跑,可不答应如果有人来救她她不走啊!
毕竟,距离帝京远了,就算给她机会跑,她也跑不掉。
累死累活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可即便答应了,颜沛也并没有松懈。
吃过饭希飏便打算去睡觉,然后发现,颜沛跟着她进了屋内。
“你干什么?”
“自然是就寝。”
“这不是给我的房间?”
“不,是给我们的房间。”
“……”
希飏沉默半晌,歪头问:“曹贼,你该不会是好***吧?”
颜沛却是笑了下,道:“你如果想,我可以奉陪。”
希飏:“……”
呸!
面对颜沛这种人,希飏没打算口无遮拦什么荤的素的都敢说。
她懂的那些,颜沛可能也懂。
戏过火了,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现在要思考的,是怎么留下信号,好让宗政禹的人能够找到她!
颜沛把床让给希飏睡,他自己则是睡在外头的长榻上。
保证不管有什么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而希飏的心理素质杠杠的,被人掳走,却一点儿也不担忧自个儿的处境,就好像她不是被逼的,而是自愿出来的一样。
然而,她再怎么随遇而安,卯时还没到的时候被叫醒,她也想骂娘!
“你有病啊?”
“扰人清梦十恶不赦,要下十八层地狱!”
“你该不会六十岁小老头了吧,一大早自己睡不着,也不让别人睡!”
“大清早的赶什么路,赶着投胎吗?”
一辆马车行走在道上,马车内没睡好就()
被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希飏,仿佛开了机关枪似的疯狂咒骂。
颜沛不痛不痒的,反而还笑眯眯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