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飏的脸色没好到哪儿去。
她想到先前宗政禹头疼的问题,说道:“南面水患,应该是已经很严重了。水灾容易引发时疫,想来是难民逃窜,将疫症带出来的。”
提出来了解决水患的方法,但今年已经爆发的水患,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搞定的。
所以,今年依然会有洪灾,有洪灾就有难民!
李常青不愧是太医世家出身,救死扶伤、忧国忧民的精神,几乎是刻在骨血里的:“那到底有多少人感染了,并且都在何处传播?这些我们都不知情!”
希飏本来没想那么多,见他很紧张,当机立断吩咐:“以真,将这件事去禀报摄政王!”
以真应了:“是!”
她又道:“跟他说,如果我明日没有感染的话,就去找他。如果感染了,就不去了。让他也别来找我!”
以真:“……”
希飏吩咐完,正要迈步进入病房,李常青却拦住她,道:“你尚未接触过病人,不若……交给我吧。万一你感染上了,摄政王那边如何交代?”
她可是准摄政王妃,怎敢让她去冒险?
可希飏却是一笑,道:“我先是希飏、然后才是大夫。我先是大夫,然后才是宗政禹的未婚妻!”
虽然唇角挂着笑意,但那眼神却坚定无比!
李常青看着她,怔住了。
她戴着口罩,他只能看到她的眼睛,但此时此刻,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他年岁也不小了,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世人逐利、本性自私。
即便有一些心气比较正的人,也通常会被世俗左右心志,很难坚定不移。
身居高位、手握权贵的人,更是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可她却……
“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儿了!”希飏眉眼一弯,跨步进了病房。
李常青回过神来,微微一叹:“可惜啊,怎么就订亲了呢?”
便跟了进去。
一般的时疫,无非是呼吸系统疾病居多,部分消化系统疾病。
希飏用了自己的独门针术,先保住这个病人的命,然后开药。
李常青在一旁看着,感慨说道:“早前听致和大侄子说起你这手针术,却一直没得见。看他学来的,就觉得挺神奇,没想到看到本尊所用,才知他所学的仅仅是皮毛、精妙不及万一!”
尤其是,希飏行医的时候,神情肃穆、一派认真。
谨慎非常,跟她平日里的闲散潇洒完全判若两人。
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神圣!
希飏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虽然会点你们不会的,但不代表我就神了。常青兄,平常心吧。我还有很多自己不懂的,路长着呢!”
她倒不是谦虚,若是在别的事上,她也会吹上几句。
可医道无止境,见识过各种疑难杂症的她,更明白什么叫做生死无常。
在现代医疗技术如此发达的时代,还有那么多攻克不了的难题,更何况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