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焕千秋大喝着,燃尽自身所有的魔气,操控着嗜血侵毒的四头巨蟒,对沧墟派两人做出最后一击,似要与之共归于尽。
盛啖柏大惊,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居然逼得焕千秋走火入魔,心中暗暗责备自己嘴巴太狠,口中急切地大声唤道:“七师妹快出招,你还在等什么?”白衣少女当即回神,面对那只嗜血的双头巨蟒,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长剑倒立与身前,字正腔圆地开口道:“《九劫斩龙诀》第三重《无贪无欲》,破!”话音刚落,只见那只嚣张的嗜血四头巨蟒瞬间停止了攻击,还未等焕千秋反应过来,嗜血巨蟒的腹肚已微微亮起,似乎有无数的光点当即就要炸开一般。
随着点点光亮的逐渐变大,那光点的形状也显现出来,赫然是之前巨蟒吞噬入腹的朵朵莲花。
这莲花既是白衣少女手持的仙器法宝——清涟剑的纯净剑气,专门对付这至阴至邪的魔物,涤清世间一切污秽。
“轰!”巨蟒被气至真至纯的剑气所伤,剧痛难忍,轰然倒地不起。一股肃清之气涤荡在焕千秋周身,至阴至暗的魔气被瞬间净化。
焕千秋逐渐从心魔中苏醒,双手的法阵也被剑气损毁,大势已去,再也无法反击,但他心里不甘啊……想不到啊!
想不到……我焕千秋卧薪尝胆这么久,如今一时疏忽,居然会毁在一个小丫头的剑下,真是造化弄人……想到此处,焕千秋不禁发出悲凉的笑声,他一世间的贱民,尝便百苦来此修魔,不就是为了改变这凄苦不公的命运吗?
哈哈,真是好笑,如今他筋脉尽损,修为折半,即便是苟延残喘存活与世,对他来说就是一场残戏,终是一场空……
“你,你还有何要说的?”盛啖柏见焕千秋疯疯癫癫的模样,以为他又走火入魔,不过他相信七师妹的清涟剑,眼前之人的全身魔气,定是实打实地被净化个干净。
“你是谁?”焕千秋疲惫地抬眼,狠狠将白衣少女的样貌刻在心里,他修炼多年的魔功算是毁了大半,这些都是拜她所赐!
“她?你可听过清涟剑?”盛啖柏负手而立,缓缓走来,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清涟剑”三个字一出,焕千秋死心地瘫坐在地,再也直不起腰板来,清涟剑他哪里没听过,这是他自小就听到耳朵起茧的一句话,魔宗上下最忌讳的一句话:清涟剑出,魔神胆寒。
自上任清涟剑主飞升之后,这仙剑就不知去向,任凭世人如何去寻都没有任何下落,魔尊因忌惮此剑威力也曾派人寻觅过,但都没有一点线索。
如今居然现世,还被焕千秋撞见了,也不知是他这是什么运气……
“她,她是新任清涟剑主?清涟剑圣是个女娃娃?”焕千秋不敢相信眼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就是这一任的清涟剑主。
她虽长得出尘宛若仙子,但修为不过刚入金丹期,哪里配得上如此()
仙器!
都说仙器有自己的脾气,是会自动认主的,若它瞧不上你,即使与其朝夕相处,它也不会现出真身。
纵使你认出此剑,想据为己有,它也不可能让你将它拔出。白衣少女莞尔一笑,挥手将长剑收起,步步生莲地走了过来。
盛啖柏见白衣少女这般轻盈姿态,看着心中欢喜,口中不禁称赞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小七这身姿绝佳。”白衣少女缓缓走来,逐渐敛了脸上笑意,对焕千秋正言道:“此剑确实是清涟剑,你心魔已除,好自为之吧。”焕千秋回之一冷笑,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并未觉得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哎,如今他从魔到人,生不如死,但在这些修仙之人看来,倒像为他做了件顶天的好事……白衣少女并没有理会焕千秋的不服,她在意的人如今还在潭下生死不明,根本没有心情在这里跟他多磨叽。
她对盛啖柏点了下头,见其安然无恙,便转身去找筑剑阵的两位师兄师姐了。
“来吧,动手吧。”焕千秋缓缓闭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今日他是认命了。
“你大可不必如此,这剑阵你也出不去,留在此处带你回魔宗。”盛啖柏觉得好笑,他们沧墟派没有不留活口的习惯,焕千秋杀了纪家修士,也不是他们沧墟派可以随意惩戒的。
焕千秋缓缓睁眼,见盛啖柏真的走了,心中焦急道:“这位剑修留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强者才有话语权,修仙本就是为一己私欲,有的人求长生,有的人求貌美,更有甚者求财求利求权,难道你们心中就没有所求之事?”这话让盛啖柏一时答不上来,他今年二十八,父母均是沧墟派的弟子,一场山下浩劫让他一夜之间成了孤儿。
那日后,他便被掌门师尊收养,生在九劫山,长在沧墟派,除了打小比其他孩童贪吃些,也没有别无他求了。
焕千秋见有戏,立马继续说道:“在下见剑修您圆润体宽,可是贪爱珍馐美馔,可曾喝过那琼浆玉液?”盛啖柏听着别扭极了,焕千秋一个魔宗弟子肚子里倒是有些墨水,他随即笑骂着回道:“你这小子,还琼浆玉酿,不就是酒嘛!我都快二十好几了,自然是喝过的。”焕千秋稍稍将身子坐正,继续问道:“那我问你,这沧墟派的清规戒律,可允许弟子饮酒?”
“这……”盛啖柏被其问得哑口无言,难道他也是有私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