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计知道庆奉田说的就是结丹的过程,但说着轻松其等待是漫长而无果的。不管丹修还是药修,不比修炼功法的修士,结丹之事可遇不可求,多少是需要些机缘的。
不过,温谨言有此机缘还是归咎于他的仁爱之心。若不是温谨言为了嵇北辰舍命服下聚灵丹,也不会让颜明修拿出这般珍贵的丹药。
时无计心中欢喜,不由得出言感慨道:“嗯,我们离魂谷总算是出了个结丹修士。结丹后修士可延长五百年寿命,谨言倒是更多的时间领悟我“鬼医之道”了,哈哈!”
“恭喜师兄了,可喜可贺!”庆奉田从未见时无计开心至此,身为鬼医冢弟子,他的心里也生出些许兴奋和自豪来。
时无计敛了笑,看向一脸真诚的庆奉田,突然发现与他对温谨言的上心程度相比,对这个憨厚二弟子的关心倒是少了些,更别说那几个后入门的小弟子了。
“哎......”时无计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父母尚且对子女的关爱都不能完全平分,更何况是师徒这份情谊那。相比唉声叹气地感慨,时无计更习惯立马去行动,关心也好补偿也罢,迟来的总比没有的强。
时无计收了思绪,对庆奉田郑重道:“我近些年鲜少过问谷中之事,这些年辛苦你和谨言了。既然这藤妖一事告一段落,明日你便与你白师伯出谷吧,医馆的事你多听听他的意见。”
庆奉田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时无计“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眼含热泪地回道:“谢师父!”
时无计知道庆奉田重情义,便没有阻拦,但见他脑门通红,还是有些心疼,忙假意怒骂道:“快起来,你怎么说也是我的亲传弟子,像什么样子!你记得,不管你庆奉田走到哪儿,都是我离魂谷的弟子,见到师父不必像谷外那些人这般多礼!”
庆奉田摸了泪水,听话地起身站好,仍是躬身拱手,毕恭毕敬回道:“奉田,谨遵师命!”
——
鬼医冢后院,赵灵儿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药田里,她不知该做什么才能逆补自己的任性所犯下的悔事。
“灵儿!你在哪儿?”白石与颜明修简单交谈了几句,就来后院寻赵灵儿,生怕她因为自责而做出傻事。他唤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心里开始着急,但想到这是在鬼医冢,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可惜白石还是高估了赵灵儿的承受能力()
,待白石找到她时,她已站在灵泉井边许久了,吓得白石一口气没喘匀差点归西。
“我的好灵儿,你这是怎么了?”白石一把将赵灵儿拉了回来,看着她双眼红肿似桃核一般,眼中黯淡无光完全没有生机,才知是出了大事。
不远处走来两位鬼医冢的女弟子,她们站在近旁一一对白石行礼,其中一位年长些的白衣女子说道:“白师伯,灵儿姑娘见我与十一师妹二人哭着从正院回来,她便成了这般模样。我们担心她有事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又怕惊扰了她,所以只是站在暗处看着,这才没有出手阻拦。”
“多谢二位姑娘了!”白石一听松了口气,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赵灵儿坐到后院的草亭的藤椅上,白石掏出一颗定魂丹给赵灵儿服下。
照顾妥当赵灵儿,白石对两人再次表示感谢,并询问其缘由来:“两位心善的姑娘日后必成医道,你们可知灵儿所因何事?”
两位女弟子双双摇头,都不知此事缘由,那一袭粉衣的十一师妹忽想到一事,犹豫片刻,小声说道:“白师伯,我知有一事可能与赵姑娘有关,但事关赵姑娘清誉,还请白师伯不要怪罪......”
白石听此话,心中猜想此事与温谨言有关,但又不太确定,便决定先听听她们所说,再做决定:“请讲。”
十一师妹得了肯定,便不再推辞,对白石一拱手,直言道:“我与九师姐方才在大师兄的院中,被师父训话都哭肿了眼睛,便来后院取寻缓解的草药。赵姑娘一见我们从正院过来,便直接哭成了泪人,任凭我们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十一师妹顿了顿,似鼓起很大的勇气,才继续说道:“十一不瞒师伯,小女自幼就喜欢凑热闹,自从来了这离魂谷也适应了冷清平淡的生活。近日多有谷外之人来此,倒是勾起了小女一些往日热闹的心性,今日也是同颜前辈多说了几句,这才惹师父生气被他训斥。”
“咳咳!”九师姐一听惹红了脸,轻咳几声示意十一师妹说重点,他们面前的可是白石师伯,这小妮子还真敢说。
十一师妹努了努嘴,她觉得这件事不说清楚,赵姑娘的事就没法说清楚,况且白师伯是不会怪罪的,赵姑娘说她的白石爷爷是最和善的人了。
九师姐的打断,让十一师妹很不舒服,她不确定地看向白石,询问是否要继续说下去。白石正听得入神,见被人打断也不恼,微微笑着点头不语。
十一师妹得到了白石的肯定,便欢喜地继续说了下去:“赵姑娘来谷这等新鲜事,小女自然不会放过,时间久了小女发现赵姑娘与我都是率性之人,我们甚是投缘,这些日子倒是相处融洽,小女也看出了她女儿家的小心思。
她平日很爱粘着大师兄,这次偷偷出谷也是大师兄默许。我猜想,赵姑娘是看到小女和九师姐哭红了眼,误会了大师兄遭有不测,已经……”
十一师妹不敢往下说,只是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白石和九师姐便心领神会,明白了她说的意思:赵灵儿是以为温谨言被她害死了,所以才变成了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