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北辰在铜镜前一站,只觉眼前一亮。镜中的男子一身大红,衬得他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描金的衣领和袖口显得他气度非凡,衣身上那用双色金线刺绣的金蟒,彰显出他的高贵身份。
嵇北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不甚满意。他稍微想了一下,拿起镜前的眉笔,在自己眉峰处点了几笔,他那一对修长的剑眉,立刻变成了柔和的弯月眉,他又沾了些胭脂水粉涂在了唇上。
此时再看,镜中之人随即从玉面冷俊的贵人,变成了风流个傥的富家公子!
嵇北辰觉得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正准备出门去找赵柏儿,忽觉手里还差点什么,便在储物戒指中翻找了半天,找到了一把折扇。
这把折扇还是故友颜明修昨日相见送给他的,虽不是那把著名的“秋风悲画扇”,倒也是别致的很!
——
盛夏的晏月谷简直是人间福地,牧草茂盛,流水淙淙,阳光照绕山谷,漫山遍野的花海陶醉心田,碧空蓝天下水鸟追逐,翠绿湖泊映衬苍郁青峰,巍峨山峦云雾缭绕,居高远眺美景尽揽。
王渊亭一袭青衣,手摇玄铁扇,立与竹筏之上,凭着真气推动,穿云破雾,畅游在碧波荡漾的湖水中,甚是悠然自得。
他仰首望着山间景致一时来了兴致,将折扇收与腰间,吹响手中玉箫。悠扬的箫声回荡在幽静的山谷,时而空灵如梦幻般的花朵般美丽,时而清脆,如清泉般飞溅,让人沉醉其中。
一曲终了,王渊亭抬头望天,见天际东边飞来一团紫气,他俊眉微皱,慌忙收了玉萧。
紧接着,王渊亭将腰间的玄铁扇一抛,瞬间祭出他的法器玄冥扇,御扇而起,朝着那团紫光迎了过去。
一金一紫两团光芒渐渐靠近,马上向撞之时金光瞬间熄灭,王渊亭飞身一跃,稳稳地踩在紫光之上,一把搂住紫色法器之上的女子,欢喜地问道:“晴汐师妹,你怎么来了?”
沈晴汐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就势攀住他的臂膀,狠狠咬了下去。
王渊亭只觉肩头一湿,忍住疼痛,疑惑地看向怀中的可人儿,仅仅几日不见,也不知她为何这般恼火,忙俯下身子,低声询问道:“晴汐因何如此?”
沈晴汐见他没有怪罪,娇嫩的脸颊憋得通红,慌忙辩解道:“你还反问我?这次你又丢下我一人出谷,我倒要问问你是为何?”
王渊亭不知如何回答,怔愣了下,随即如寻常一样,笑()
着哄她道:“好好好,我的错。晴汐你别皱眉,这小脸该不好看了。”
那日他是有无忧镇多方势力盘踞,如今沧墟派出山,一时间高手如云,藏龙卧虎。他一人尚可以全身而退,但沈晴汐在身侧,自己便会多有顾虑。
沈晴汐见他又想敷衍过去,冷哼一声,腰身轻扭躲开王渊亭搂在腰间的手臂,驾着法宝摄魂铃直冲谷中高耸的山峰而去。
不多时两人到达峰顶,晏月宗殿宇近在眼前。这一路下来,沈晴汐的小脸始终绷紧,不似从前那般好糊弄。
王渊亭顿时心焦不已,刚要出言解释,正好晏月漓从正殿走了出来。
晏月漓见王渊亭左右为难的样子,这几日憋在胸中的烦闷消散了些许,笑颜劝解道:“沈师姐稍安勿躁,既然大师兄回来了。先让他说说无忧镇的事,再质问他也不迟啊!”
沈晴汐略有犹豫,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下来。虽然她心里气不过,但也觉得晏月漓说得有理,与王渊亭置气多日也不差这一时了,人都回来了还怕他跑了不成。
王渊亭露出感激的微笑,跟在两人身后进了正殿,将无忧镇之事合盘说出,同时也点明了晏月漓此前看到的妙龄女子究竟是个人,以及她与嵇北辰只是兄妹关系。
沈晴汐常年隐居离魂谷,对世俗之事一向不太了解,王渊亭的话她听得糊里糊涂,但还是知道宫主让两人下山的目的,是告知嵇北辰修炼晏月宗功法之事,显然王渊亭没有做到。
她立马向王渊亭质问道:“这么说,大师兄是没有告诉嵇北辰,他修炼晏月宗功法的事?”
“我,确实没有告知。”王渊亭也不为自己辩解,向晏月漓躬身拱手赔礼,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办好,宫主所交代之事,即使沈晴汐不说他也会主动请罪。
“大师兄不必多礼,颜明修是个难对付的人,我亲自走一趟便是。”晏月漓言罢会心一笑,没想到小小的无忧镇因着嵇北辰的到来,掀起了这般风波,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